今天,上班的地方封了,我下意识赶紧从口袋里摸出口罩带上,往鼻梁上压了压,仿佛只有这样才更让我安心一样,疫情发生两年多来,感觉这是离我最近的一次了。
我上班的地方正好经过市场,幸好公司冰箱里有菜,今天只买了点牛肉和芹菜,还有萝卜苗。不让进,没办法,只能拿回去自己吃了。
走到租房楼下便利店,店主的早餐没卖完,看见我过来,热情的招呼我喝燕麦粥。
店主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因为经常在她店里买饮用水,领快递,都熟悉了。菜鸟驿站离得也不远,只是她的店离得更近,很多人都把快递寄到她那里,一个快递收一块钱。
有时真莫名羡慕她,这可是纯赚啊,一点不赔本的生意。但毕竞只是个小店,她小店对面就是一家稍大的超市,根本没法跟大超市竞争,东西少,价格上更不占优势。
我经常喝的怡宝的6升的那种水,对面超市卖9.50元,她这里卖10元,“没办法,他们有人送”,她也很无奈,我因为经常买,次数多了,她会给我优惠5毛钱。
这几天,她在自家店门口摆了一张台,几个不锈钢的桶,有牛奶燕麦粥 红豆八宝粥 ,红豆黑米粥,小米南瓜粥,皮蛋瘦肉粥,光粥就有五种。
还有卤鸡蛋,炒面,炒河粉,炒米粉,配上炒青椒,酸豆角,剁辣椒什么的,味道蛮好的,粥也好,粉也好,都是三块钱一份。
我每天早上自己打一份豆浆,配上米粉,对于我来说,份量刚刚好。我以前都是往稍远的地方,买一个菜包,一个盐菜包,
做生意也不容易,她旁边就是一家早餐店,包子,馒头,花卷,粥,牛奶之类很齐全,现在还开始卖煎饺和生煎包了。
我买过两三回馒头吃过,总觉得味道不好,流沙包,烧麦味道好点,我嫌太大个了,刚搬来这里时买过几回。那时候,她还没摆早餐摊,只能去稍远的地方。
天天走她店门前过,她也总怯生生的打声招呼:“上班去啊?”,或者:“冷不冷?”又或者:“我这有葱油饼”什么的。其实,我最怕这种招呼,不打招呼也不是,打招呼又没太多话说,半生不熟,彼此都讪讪的。
也不知什么心理,又不欠她的,自从她做了早餐以后,我就一直没往别家去过了,总觉得提着别家的早餐,打她那里经过,会不好意思。
奇怪,以前她没摆早餐时,我也是天天提着两个包子,走她旁边那家早餐店过,就没有过这种感觉。
中午做了一个牛肉炒芹菜,一个上汤萝卜苗。这是买给公司的人吃的,幸好,没买太多,我自己租房里又没冰箱。
我把牛肉和芹菜全炒了,本想偷个懒,中午吃一顿,留点晚上吃,热一下就行。谁知一片接一片往口里丢,越吃越有味,一顿给吃光了。
晚上只有萝卜苗了,还有中午吃剩下的牛肉芹菜汁。吃什么呢,楼下就是超市,实在不想下楼。
六楼啊,下楼还好,几步走下去了。上楼就不一样了,每次上到四楼,就感觉爬不动了,要歇口气,墙角的摄像头直愣愣地瞪着我,我也瞪着它。
“吃面条吧”,我心想,把面条放牛肉汤汁里拌一拌,铺上萝卜苗,应该味道不错。
桌子上有一包面粉,我来广州一个星期以后买的,来广州都两个月了,就没动过它。原本是拿来练手的,顺便也给自己换换口味。
北方人喜欢把主食做成花样来吃,南方人喜欢把菜做成花样来吃。我是做家政的,偏我是南方人,对于面食一窍不通。
很多时候,我也想像着自己妙手生花,做出各种的精致美味的面食来,很可惜我不是那种心灵手巧的人。
我也不是特别钟意面食,总觉得就是一块面饹褡裹着一坨肉,有什么好吃的呢,不如做个青椒炒肉,还没那么麻烦。我把自己老也学不会面食这件事,都归结成我不喜欢吃。
可是很多雇主喜欢吃,学会做面食至少早餐花样也多点,我做的菜味道很好,在做菜上从来没有客户挑剔过我。就因为面食,很多时候局限了我。
我用量米的杯子装了一杯面粉,倒水倒得真是格外小心,生怕放多了,还没我拳头大一团。
饺子包子我会包,就是慢了点,又难看,自己都感觉拿不出手。肉馅我也会调,不柴很好吃的那种,可我不会擀皮,为这,我还特意网购了一个压面机。
这个压面机可不便宜了,不锈钢的,我买的大的,想着压个饼什么的,也蛮不错的,六十五块呢。
我还把它带去客户家了,偏不巧,出师不利,这家人都不在家吃早餐,他们两夫妻公司里都有早餐吃,小孩在幼儿园吃。
厨房小,灶台也挤,就没敢拿出来。免得客户说阿姨是做给自已吃的,我悄咪咪带去客户家,又悄咪咪地带回我的租房了。
还是崭新的,一次都没用过。“噫,什么鬼玩意,怎么好东西到一我手里就不灵泛了呢?”明明视频里一压一张,一压一张,这会全黏在压面机上了。撒点干面粉再压一片试试,也是一样。
不管了,把压面机丢一边。不压它了,就这么切吧,也不行,还是黏。还是擀面杖好。算了,还是揪面片好了,我想起江苏的一个客户教我做过的揪面片来。
我把黏在一起的面片拢在一处,又撒了点干面粉,再次在案板上来回揉搓起来。早知道小时候多玩点泥巴,会玩泥巴的人,做面食应该是得心应手吧,我想。
说起泥巴,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趣事来。我哥比我大三岁,男孩子嘛,淘气,时常捉弄人,弄得人哭笑不得。
妹妹比我小两岁,爱哭,动不动就生气。她小,爸妈都护着,我哥不敢惹她,总这样,他也懒得哄她。
当然,遭殃的肯定是我了。有一回晚上,阶沿上乌漆抹黑的,他在那大声叫我:“大妹子,大妹子,吃猫儿屎屎啵?”,那个年代,物质匮乏,这已经是很好吃的东西了,听到有吃的,自然是飞奔过去。
猫儿屎屎儿,和雪枣味道是一样的,都是外面裹了一层白色的糖霜,只是比雪枣小很多。快过年了,爸妈买了很多礼封回来,过年走亲戚的,也给我们买了些吃的,所以一点也不怀疑。
阶沿上漆黑的,我循着声,张大嘴巴去接,他手里是好像捏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等我走近,他一把塞进我嘴巴里。“噗”,“哇”,嘴里全是泥巴,我哥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阶沿是土筑的,下过雨就会很泥泞,从外面回来时,靴子底上的的泥巴也会在阶沿上蹭刮几下,阶沿上那么多人踩过,想到这,“哇!噗!”,我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有没有鸡屎呢?”,“哇!噗!”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还站到笑!”啪啪,我哥屁股早挨巴掌了!
“水桶提过来!”
“拿瓜瓢来,快点!”
呵叱声,哭喊声,混作一团,此刻都淹没在我的哇噗哇噗声里了。
揪面片儿是吃不下去了,唉呀,为了口吃的,写了那么多天,还倒胃囗,我真服了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