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老婆姨家的四表哥正好是我家族上远一支的堂姐夫。他也是我们的媒人,结婚后,随老婆称呼也改口喊四哥。我俩认识以后,老婆也知道俺家族之间不合睦!她很看重家族上及街坊邻居间的关系!经常跟我说:“谁家都有老人、孩子,婚丧嫁娶谁不用谁?个人再有钱,没有家族上跟街坊邻居的帮忙是不能成事的。”
在我们结婚的时候,跟大娘家的关系己经恢复了正常。没曾想到凌胜哥又弄出了个‘乌龙’事!结婚前,娘家三个哥哥来送嫁妆。父亲是个长辈不便上席,请媒人四哥和凌胜哥作陪。上坐时,应当是媒人或娘家大哥做主座。出于礼节他们谦让了一下,凌胜哥也没甚客气,稳稳当当就坐那了!四哥与娘家哥哥面面相觑!在一旁忙活的尚清想把大哥劝下来,被老婆止住了。说:“这一顿饭也无所谓,大哥也这么大岁数了,坐就坐吧。吃过饭给我哥们解释一下就行了。”急得在一旁的父亲直跺脚!也是无可奈何?
凌胜哥自认为在自己家里,想让几个哥们喝好、吃好。但他没弄清几个哥哥的虚实,开始没留量,菜还没上齐他的酒量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还是要和老婆的几个哥哥比个高低。即使单独来喝,凌胜哥的酒量也比三个哥哥稍逊色。更何况与四个人喝!饭还没上,凌胜哥坐在主座上已经是语无伦次:一会称兄道弟、一会叔辈爷们。大侄子尚清实在看不下去了,找借口把他架了下来。事后,我们一家人对四哥和娘家哥哥好一番解释,事情才算过去了。
老婆和大娘的关系处得也很好。每次见了面娘俩都是手拉手地热络着说会话。老婆对大娘裹着的小脚也很好奇!问:“大娘您裹脚疼不疼?不裹不行?”
大娘慈心善目,娓娓说道:“你看俺孩净说憨话,正长着的肉,用布一层又一层挤住不让它长,能不疼吗?俺那个时候,老人说话都是板上订钉,说一不二!哪有像现在年轻人这样子:一个个在老人跟前吹胡子瞪眼。俺那候在老人跟前连个响亮话都不敢说!后来也不兴这一套了,年轻人也不用受这份罪了。”大娘信口说来这些哀伤的往事,她那饱受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就如聊着别人的家常一样随意。老婆听着浠嘘不已,闪着泪花。大娘七十多岁的时候,得了一场病。在村里医院看看没见效,没多长时间就走了。大娘去世时,家里跟凌胜哥因一些陈年旧帐未掰扯清,终没能来。老婆跟我瞒着他们,悄悄地送老人走了,也算是没留遗憾!
我们这几家当中,当属三大爷家日子过得最为凄苦!三大爷没什么手艺,只是靠打点零工维持家境。膝下有两女一子:大堂姐凌梅、二堂姐凌丽、堂弟凌佑。三大爷酗酒,一喝就是酩酊大醉!开始因为喝酒家里吵吵闹闹。后来以致于喝坏了身体!三大爷不能再做工了。靠在家种那几亩地维持生计。堂弟凌佑结婚时,家里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还是那一处破旧的老宅子!有了侄女尚妍,三大爷见家里实在是住不开了,找了个别人闲置的院子搬了出去。二堂姐凌丽与我及堂弟凌佑,正好依次相差三岁。小时候常在一起玩耍,感情比较好。二姐人比较直实、忠厚。我不明白?三大爷、三大娘生气时却常常骂她是‘憨货’!我结婚、添儿子尚勇时,三大爷、三大娘都没来。二姐凌丽却来了,两回事都来了!她说:“俺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俺叔就这一条事,家里不来俺得来!大人们怎么闹不掺和孩子们的事!”凌丽姐这句话我一直记忆犹新!
可惜好人不常寿!二姐有病去世时,孩子才五、六岁!出殡时,老婆看着那个五、六岁的小外甥打着‘纸杆子’,看着他的小玩伴哄抢路祭果子时站那傻笑!她哭得泪流满面!――那个五、六岁的小家伙,他怎会知道失去妈妈意味着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