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情书只写了几段,隔天,作罢。
记性愈加不好,总觉得触动心弦的事情应该用文字记录下来,之后却依旧会任性地删掉。开心的时候,会删掉那些痛彻心扉的文字,似乎并不想看到回忆里忧伤的自己,就像是乐天派嘲笑婉约派。
那个夏夜有雨,走出图书馆,耳机里清脆的萝莉音像是在天空回荡,如我的思念,没有边境,没有回音。不太冷,手指却有点僵,我不是穆念慈,却开始喜欢杨康这个名字。后来,遇到与你同姓的人,我会多看一眼,因为有一个杨字。
那个夏天结束的时候,我在努力忘记你,在治愈自己的过程中,又遇到了另一个人。大约秋天结束的时候,我再也见不到他。到了那个小城,第一场雨很干净,落叶是寂静的,只是比较冷。插上耳机将声音传至不知名的角落,可是没有一个人跟我在一个频道。
独自处于一个空间,就会马上淹没在灰暗的情绪海底,看着自己一点点溺死。渐渐地,我害怕一个人呆着,却又期待一个人的时候释放那个脆弱的自己。
外面的雨啊,风啊,枯掉的树枝,飘落的雪花,都让我想起你,想起每一次的悲伤,很想忘记,忘记你,也忘记自己。可是这些东西,依旧像地上的尘埃,刚飘落,又被大风卷起。
那段时间做过闹钟铃声的音乐,都不敢回头再听,每个清晨醒来的那一刻,是我最孤单的时候,我会想到前一夜为你悲伤难以入眠的自己。遇到你之前,其实哭得很少,因为白天哭会被别人看到,晚上哭第二天眼睛会肿。我接受不了自己的脆弱被别人看到,也接受不了眼睛肿着面对周围的人。其实那段时间也是,周一到周五都在不停抑制,只有在周末一个人的时候,会在房间肆无忌惮地痛哭。看到一个字都会想起你,后来我所主动搭话的人,没有一个不与你有着大大小小的共同点。
最深刻的,大概是那个愚人节,以唱歌作为交换,就开着玩笑对他表白。相隔两地,我要他闭上眼睛,深呼吸,我是空气,无处不在。歌声很好听,也很动人,从初中到现在,其实我没有很主动听过周杰伦的歌,他唱的那几句深深印在我脑海里。我保存下来不停地听,而且还跟小伙伴说,觉得在我听来,周杰伦唱得都没有他的好听,没有他打动我,吸引我。伙伴笑了,要是周杰伦的粉丝听到,不揍我才怪呢。可惜,欢乐趣,多情苦,我以为我失去了全部。
后来,我幻想过,跟自己开玩笑想过的一幕,真的浮现在我眼前。可是,你明明在我身后,明明知道我在那里,却没有呼唤我,没有叫我回头。你在其他地方都留下了痕迹,唯独在我身边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现在想来,兴许是内心深处也没有真的想要留住你。依旧记得第一次在操场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那个夜晚,没有跑步习惯的我从没跑过那么久,为什么第一次能跑下来一个小时,因为那天耳机里播放着你唱给我的歌,我告诉自己,我跑得越久,就能喜欢你更久,我不要忘记你。
如今歌声还在,我却不会再打开收听。我也没有多喝水,你大概不知道为什么的吧。
一年两个多月过去,坎坎坷坷,失而复得。仿佛接受了以前不能原谅的东西,时间也淡化了曾经那种痛感,我不再考虑是否能原谅你,也不在意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平安。算重修旧好吗?我说不清。不过知道了彼此都不曾知道的内心世界。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几年前扭伤那一次,现在小心一点便不会轻易有痛感。但让我最难忘的不是受伤的那一天,而是在好起来的初期,疼痛煎熬的每一天。于是在想啊,多年以后的我,记忆最深刻的也许不是昨天的失而复得的瞬间,而是失而复得的整个过程。
感觉你一点都没变,我问你觉得我变没,你说没觉得。
我不习惯人间烟火,不是因为我刚从天上下来,而是因为,我刚从地狱爬上来。
小河泣成大海,秋天并不是死亡的季节,又一缕炊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