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伙子喜欢养狗。他在小城镇里生活，走过那里的每一个地方，有些地方能让他想起来小时候钻进巨大的树叶下面，躲避胖子的拳脚。另一些地方没有植被，很像漫画里出现的机械建筑。他的狗跟他走了很多次。有一天，因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原因，小伙子做了变性手术。
人们都不认识（她）了。记忆拒绝她的拜访，树叶凋零，传统不再，人们把自己关在笼子里，让白鼠给他们送饭。公交车不拉人，而是将一车一车的愤怒送向发电厂，为城镇提供电力。对她来说，眼睛里的的世界像是泡在海水里一般，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她的狗跑过来，嗅嗅她的生殖器，冲那里叫起来。

然后，她和它拥抱，一起伸舌头喘气，狗的一只眼里有裙子，她拿出来披在身上。另一只眼里有枣儿和葡萄。她吃了，狗儿就成了独眼。

在游泳的时候人们开始微笑，即使被冲撞也不生气。她回头看岸上的狗，狗的脸很扁，是一台长了鼻子和胡须的显示器。其它地方模糊地像一团墨迹。

那些给嘴巴造了笼子的人不是为了囚禁语言，而是为了拒绝大块的食物，但这项举措却意外的被统治者发现可以限制言论自由。她没法和这样的人交谈，但现在，街上的每个人嘴上都安了笼子，有人还带着鄙夷的语气问她，你的笼子呢？
她戴上了以前的帽子，穿上了衬衫和长裤。她说，这就是我的笼子。

她就这样走在街上，人人都对她很好，都记得她的名字，有几个人还要给她介绍不错的工作。

帽子突然像气球一样，炸开了，狗儿把它撕成了碎片。它对着她的衬衫和裤子狂吠，就像遇到了真正的敌人。

人们摘下笼子，砸死了狗。原来，这东西还能当作武器。

＂她＂找了个学校坐了下来，用脸上的肌肉，建筑的一个角落，一个载满愤怒的座位，搭建一个真正的铁笼。

过了几年，谁也认不出这个人。而一窝一窝的白狗黑狗，仍然源源不断地从电脑屏幕里生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