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芬吃了、英太青吃了、某颗粒紧随加倍也胡乱吞下,剧烈疼痛依然不减。爬在床上掌、肘交替撑着老迈躯体,停不下来的翻滚扭动……,疼!太疼了!疼得额头,前胸后背直冒汗。疼得世俗繁华人间烟火一片空阒,黯然无光。
早晨七点半在“滴滴”上哆哆嗦嗦挂了门诊号(排名第三)。揣测着把莫名的多方求治无果的疼交给“疼痛科”怕是最直接、最妥帖、最有效!结果证明……。慢慢说。
门诊医生踩着卯来了。
身着绿制服的分诊导医即刻迎上说,先给他看吧……。(或许我一脸的苦相及我那没有形象的形象让导医动了恻隐之心)。
之前,她曾目光悯悯地叫我座在凳子上等。语气温和体贴。可我那座得下,只是不停地佝偻着立一会又龇牙咧嘴蹲一阵来对抗疼痛。
“不,谢谢!”我垂着头摇摇手,内心非常感激。
很快,顺利抵达住院部。一个语速响应飞快又不失铿锵的大高个医生接纳了我,大家称他“自医生”,这姓氏真真稀罕。
“自信、自强、自律……”我暗忖着他的名字。
“请打止痛针!”屁股一落凳我就急不可耐地哀求道。
“很快会给你打的……”大夫边安抚边继续询问病况。
仅仅十来分钟入院一系列操作在医护人员配合下有条不紊完成了,上午十一点不到所有检查基本完毕。让人欣慰的迅捷高效。
十二点不到医生来病房说,基本可以确定椎间盘压迫坐骨神经,建议手术。又斟酌道;“不过等下午再确诊下”(我猜想是等核磁检查)。
傍晚时分自医生又来,带着关切说道,看你这个状态就安排明天做吧,你前面还有两个手术估计要排到下午四五点。
“没关系,做!做!做!我等。”感到自己被病痛折磨得有点急不可耐了。再说我的认知里手术是对准目标“开火”,不会错。
当晚,疼痛似牛皮糖样的摔也摔不掉,6床病友看不过,去护士站把医生护士立马请来了。“有求必应”,求神不如求医啊。
世界逐渐趋于平静。在止痛针和某个睡姿作用下终于得以安稳地酣睡了一觉。心中大慰。
至此,入院当天见了主治医生五次(一次在院办公室,其余病房。)因为自始至终戴口罩我看不见他完整的脸庞,但却暗自记住那双眼睛,那双为病人所急所想的眼睛。还有那高高的个头。
第二天我们一家怀揣期盼等着手术。
四点,五点,直到六点多来了个护士小姐姐。她说,医生刚做完手术,你们是今天做还是明天做?
显然时间太晚,医生疲惫,院方希望后延。
说实话,巴不得早早剔除病灶,切除病根,但医生劳顿,饭也没吃。有张有弛乃文武之道,医生不是永动机怕也该歇息了。瞬间已做好捱到第二天的准备。不过我们的态度却模棱两可。把选择权交还给医生。
晚间七点半我的人生第一次被推进手术室……
不辞辛劳的医护人员虽然诠释了“一切为了病人,为了病人的一切”的深层含义。本人却在漫长手术过程中一直惶惶不安,不是紧张,更不是害怕,只是一种深深的歉疚——医生们又不是永动机。
手术,无疑是一项精细无误一丝不苟的技术活,握手术刀的心一定缜密、细致而周全。还有那些配合默契的医护人员也是。
刘医生鬼斧神工般地帮我堵住了病源。像从树上摘下一个果子,完整,干净,彻底。尚未离开手术台疼痛已消失殆尽无影无踪,较之前有如沐浴春风的轻松和舒畅。感谢,非常感谢。
术后第二,三天刘大夫亲力亲为来了解病况,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并非常负责道:“有问题给我电话”。本人颇为感动。无论刘医生出于对业务的精益求精还是来源于常规制度,我通通理解为医者的仁心仁术。
再说那些护士小姐姐们吧。只要你在医院就无时无刻不见她们来往穿梭于病房、护士台和走廊道上。拿药、打针、测体温、量血压、做理疗……总是事无巨细地服务着永远服务不完的病人。
她们总是笑脸盈盈,言谈举止和蔼可亲。即使百无聊赖人在小姐姐面前也都没了脾气。当然也不是无原则一味如此,如果病房有抽烟,她们一通“道理”数落下来让你哑口无言心生愧意告饶不止。还会不容分说地一把扯下手机充电器厉声道;“这有氧气管道!不能充电!危险,危险,危险!……”。
小时候,印象中的人民医院只是一幢二层楼的青砖瓦房,大约宽两米高两米的正大门(木制)面对西南方(金湖南路与中山路转角处),有三四级圆弧形台阶,进门一旁有两个挨着的小窗口分别是挂号、取药处。大概最先进的设备莫过于一台X光机了。反正就只有一小间X光室惹眼。
进手术室那天,各种不知名的高大上医疗医疗器戒填满四周琳琅满目,像极了当年老美科幻电影里的那些精彩镜头。置身于现代高科技的手术室让人极为心安。对比过去,妥妥的天壤之别。
如今的人民医院与载入史册的人民医院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一茬茬年轻人直挂云帆济沧海,在广袤天地间硬邦邦撑起蓝天一片。让多少离个而居的人们向往。比如我和我的朋友们。有病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