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尝试写写不是我专业领域的东西,这个东西又是点学术的。担心自己写错了会贻笑大方,这边先要取得读者们的谅解。
最近几天在看一本社会学的入门书《与社会学同游》。说是一本入门书,但门槛真的挺高,或许社会学本身就比较难入门?应该不至于吧。这本书概念性、理论性的内容很多,虽然偶尔会举几个例子,但这些例子基本我也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读起来基本就是囫囵吞枣,偶尔看到觉得有意思的内容就记下来。
今天看到书中的一段内容,和前段时间听的一门课的一个概念很像,也对我有所启发,就记下来吧。这段话出自《与社会学同游》第六章“社会学视角——社会如戏”,如下:
只有步出被人视为理所当然的社会常规,我们才能够直面人的境遇而不必诉诸安慰人的神秘化的骗人把戏。这并不是说,唯独边缘人或叛逆者才是本真的。但它的确意味着,自由以一定程度的意识解放为前提。无论我们有什么样的获得自由的可能性,倘若我们继续假定,安然无虞的世界是唯一可能的世界,那么自由就可能是难以实现的。社会给我们提供了温暖的、相当舒服的洞穴,我们可以和同伴蜷缩在洞穴里,给自己擂鼓壮胆,用鼓声淹没黑暗中传来的豺狼虎豹的嚎叫声;而游离是走出洞穴、独自面对黑夜的行动。
这一段是对本章内容的总结。如果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我们身处的这个社会,就像是一个戏剧舞台,给定角色之后,我们在上面进行表演。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个舞台是社会常规,一个安然无虞的世界。我们没有必要去突破这样的常规,或者说,我们是不得不选择接受这样的游戏规则。另外有一部分人的意识解放了,这部分人的内心与舞台上的角色产生了一定的“角色距离”,或者说是出现了“游离”。这部分人对自己的角色有一个清醒的认知,知道自己是在扮演角色,因而,他们可以自由、自觉地去做出一些背离角色定位的事情。
作者在最后一句话里,将社会比喻为洞穴,在这里看是恰当不过的。这个比喻,在刘擎老师的《20世纪西方思想文化潮流》课程里也出现过,而且是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出现的,也就是“洞穴隐喻”。我推测作者这里应该就是从“洞穴隐喻”出发的。“洞穴隐喻”最早是柏拉图在《理想国》里提出的,后世有非常多的解读。这边引用百度百科,简单介绍一下这个隐喻:
设想在一个地穴中有一批人;他们自小呆在那里,被锁链束缚,不能转头,只能看面前洞壁上的影子。在他们后上方有一堆火,有一条横贯洞穴的小道;沿小道筑有一堵矮墙,如同木偶戏的屏风。有一些特定的人,扛着各种器具走过墙后的小道,而火光则把透出墙的器具投影到囚徒面前的洞壁上,这些器具就是根据现实中的实物所做的模型。囚徒自然地认为影子是惟一真实的事物。如果他们中的一个囚徒碰巧获释,转过头来看到了火光与物体,他最初会感到眩晕,但是没有关系,他会慢慢适应。此时他看到有路可走,便会逐渐走出洞穴,看到阳光下的真实世界,此时,他会意识到以前所生活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洞穴,而以前所认为的真实事物也只不过是影像而已。这个时候,他有两种选择,可以选择返回洞穴,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真实世界。最终不论出于何种原因,结果就是他选择了返回洞穴,并试图劝说他的同伴,也使他们走出洞穴,但他的同伴根本没有任何经验,故而认为他在胡言乱语,根本不会相信。
刘擎老师在他的课里,主要主要是想用洞穴隐喻来解释现代性问题。洞穴就是前现代社会,人们被宗教、愚昧所束缚,看不到真实的世界。现代化就是人们依靠自己的理性,走出洞穴,看到了外面这个真实的世界。
社会学似乎是在说,这个洞穴之外还有一个洞穴,就是我们身处的社会。社会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社会控制,有政治制度、经济制度、法律制度、道德约束、关系约束等,这些社会控制共同组织起了一个洞穴。这个洞穴相当温暖和舒服,我们遵循这些社会控制,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就可以过得安然无虞。但明显,洞穴里的生活是不自由的。为了获得自由——这种看上去很美好的东西,社会学告诉我们,我们应当与自己扮演的角色保持一定的距离,游离于自己的生活之外,去思考问题。只有这样才是自由的人生。
也不知道我的归纳对不对,第一层洞穴是愚昧无知,第二层洞穴则是社会制度。人从愚昧无知状态走出来,以为是自由了,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我们掉进了社会的牢笼里,有些人想要摆脱社会的束缚,又在思考,应该怎么样做才能更自由。不知道,走出社会的洞穴之后,又是一个怎么样的洞穴。全人类的自由解放,路漫漫其修远兮。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这一切,有一个前提,人是自觉的。人总是喜欢自由,自由是先验的,是好的,是美的东西。但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有少部分人是自觉的,而这部分自觉的人,又是非常有使命感的,在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之后,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同伴也走出洞穴。同伴说,我在洞穴里生活地这么开心,你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