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在天地,至乐寄山水”。站在八大处公园景区的门口,这副对联映入眼帘,和远处的巍巍青山遥相呼应。八大处,西山余脉翠微山、卢师山、平坡山三山环抱中依山而建的八座古刹,古人有形容“三山如华屋,八刹如屋中古董,”和香山相邻,也有“香山美于人工,八大处美在自然”之说。
初知八大处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去年的某天和几个同事研究周末去哪儿时,市场部一位经理说起了八大处,于是乎这个名字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一直想一睹真容,因各种繁杂事务所扰,直至今天才正式踏上燕京西山八大处的仙山!
据说古刹修建最早在隋末唐初,最迟的也是清乾隆年间吧,至于传说故事在这不再赘述,我只说所见所思。
我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也不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毕竟是探访佛教圣地,在门口恭敬的带了一把香正式开始了探访赏游之路。即是叩佛也是问佛,即是自省也是自问!
凭票进入门口之后,不远处一颗古树挂满了千千万万的心愿,我也未能免俗,因为我就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鸿运当头,吉祥如意的红丝带写的密密麻麻,我写了4个愿望,其他三个切不说,第四个不知怎么想的“早日实现人生理想”,嗬!大树知道你人生理想啊?再说了这么多愿望也够这颗古树忙活一阵子的。人心都是贪婪的,我写时正好旁边有一个女孩已经写完,当她看了一眼别人写的后念叨自己写的不全面,又重新加上了几条。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种期望,一种寄托,真正实现人生理想的还不是自己吗?利用这些心理赚取大额钞票的也不在少数,例如树下买红丝带的,寺中借佛祖名义买其他东西的……
也是出于这种心理,财神庙内金碧辉煌,祭拜求财的香客也是无比虔诚,而我也是!
当然这些还是很容易理解的,毕竟人是要吃饭的,在物欲横流的大都市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着,而这些,神佛是体会不到的。不过,我体会到了神佛的威严,在登上佛牙舍利塔光脚站在三世佛面前时,我不由的扑通跪倒在蒲团上,那是笼罩在周围的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你不敢有他想,只有叩拜,在叩拜中你就能感觉少了一分罪孽,也或许在叩拜中就能领悟一种东西,比如人生!
这顿时让我想起了张子选《藏地诗篇》中一段小诗:
“向鱼问水,向马问路
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
而我呀,是疼在谁心底的一柸尘土
一尊佛祖,两世糊涂
来世的你呀,如何能把我一眼认出”
是啊,我是疼在谁心底的一柸尘土,前世如何?今生又何处?在绕塔三圈时,不时想起这句诗。
答案是什么?我问佛。
佛曰:“不可说”!
于是我自问,脑袋一团乱麻。
等转完佛塔敬完了香,走进了地藏王菩萨庙,“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是地藏王菩萨曾经发的大愿,因此称谓菩萨而不是佛,因为这句宏愿我虔诚的跪了下来,然后看了看分列两旁的十殿阎罗,脊背有些发麻,仿佛我在阴司受审一样,估计是那会正好殿里只有我一人的缘故吧?也或许是我离得神像太近,要怪就怪我的好奇心了,有一殿阎罗手里拿了本册子,上面写满了字,我贴近想看一下写着什么,字是汉字没错,愣是没认出一个来。应该是我窥测天机的行为引起阎罗不喜,我逃一般走出殿门刚好碰到几个香客心情才平复。
不过,我大胆的想了一下,假如审我,这些年做的事情可以坦然无愧还是忐忑惶恐呢?我是善还是恶?
这次我没问佛,我自问?
沿着小道继续上山,没走多久就是香界寺,据说寺内有康熙御笔“真相”二字,因为疏忽也因为事后才知道有这么个事情,所以很遗憾没能看到康熙大帝所题的大字,再往上走几处庙宇显得冷清寂寥,比如龙泉寺,寺中供奉一尊龙王,殿前一池清水,一股不大的水通过龙口流入这个清池中,不多的几条金鱼慢悠悠游动着,旁边一口古井,水上一层绘着龙图腾的玻璃,向里看仿佛真龙在水中。几千年的农耕民族中龙王算是人们祈求风调雨顺的大神,在那个时期龙王肯定是要拜的,是人们寄托丰收期望的精神象征。出了龙王庙越往上走越冷清,原因是进入防火区域不能过多的点香蜡,二是有一部分人选择坐缆车直接去了山顶。
既然是登山一步一步丈量的感觉,总比一下到达目的要来的真切吧,登山的乐趣不就是每上一台阶收获不一样的景色嘛,沿途思考一些事情看一路风景不是更好吗?不过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也不能苛求,你在赏沿途风景的时候人家已经站在高处一览众山小了,这不就是人们所说的“你的拼命努力,还不如人家的随便搞搞”吗?你爬上去看到的一览众山小,和别人坐缆车上去看到的有什么不同呢?远处的楼还是那个楼,并没有因为你是怎么上来的而有所变化。想到这里我会心的笑了!
最高处也是第七处的珠宝寺了,鬼王菩萨就供奉在珠宝洞内,鬼王菩萨曾是乾隆年间香界寺的主持,常在这个约五米宽的黝黑洞中修行,最后坐化洞中。有次乾隆想念被太后赐死的香妃日渐消瘦,这个主持见状后召见香妃的魂魄与乾隆相见,因此也叫鬼王菩萨。羽化登仙后,乾隆曾在宝珠洞侧敕建牌楼,御笔“欢乐地”“坚固林”。
当站在这二百多年前建立的牌楼下,俯瞰北京城,不由感慨世事的无常,从朱棣入住北京到后来清军入关创造康乾盛世,再到后来八国联军侵华,这期间经历了多少荣辱,这几坐古刹见证了多少?冷眼旁观了多少?
而作为个人,在这漫长的历史潮流中,能留下多少?能被人记住多少?生命如此短暂,前世是什么?来生又是什么?
我问佛,佛曰:“不可说”
我沉思“那么,今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