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刀记事

一年多胳膊肘拐长了2公分肿块,医院切,抽血化验,进手术室,打麻药,动刀,输液,血迹斑斑,感叹老医生手法之快,缝合之巧,护士长之温柔周到,如沐春风……,与你聊天接电话之中,手术已完成,速度之快,叹为感止……

切下2Ⅹ2厘米,二两肉,带点黄油,象猪肉,要送大医院活检,医生没切开,护士长说肿瘤切得很完整。不知是肉包虫,还是脂肪瘤……,不知良性还是恶性……。瘤装瓶,打记号,医生写处方,申请活检。送到三公里外大医院病理科活检,小医生,目光犀利,脸无表情,一幅黑圈眼镜,显得不食人间烟火女神样。说送活检样本,她冷冷地说,"病人不能自送,必须做手术医院送,拿回去"。我怯怯退出病理检验科,随手将我身上叫做瘤,带着黄油的一块2两红肉,扔进了垃圾桶,医生说我随手丢垃圾,污染环境,应该拿去喂狗,但千万别是病猪肉……

一人进手术室,一人带伤出,交钱,拿药,东颠西跑,衣服不好换,澡没法洗,饭无法吃……,左手插针,右手挨刀,两手辛苦至极。右胳膊肘挨刀不好动,才知右手很重要,一个离不开一个。珍惜当下,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失去才知道珍惜,缺什么都不可……

因有2厘米伤口,要去隔壁门诊输液消炎,防止感染。一护士小妹,二十左右,黑瘦削薄,严肃木纳,在我的输液管里,不断有气泡流入体内,我说输液中有气体,可使心脏停止跳动,小护士却说,"5毫升才死人,这点没事",工作之粗心可见一斑,而领班护士正好相反,人高马大,膀大腰圆,声粗嗓门大,笑容满面,憨态可鞠,胆大心细,小护士遇到问题,她都迎刃而解……,人缘挺好。

病房中间床位,有一女病人,50上下,也是脸黑鼻孔大,眉毛竖起,嘴突身胖,躺在病床上,显得臃肿不堪。当着众病人的面,大声训斥自己和善的老公,"老娘想喝个鸡汤,你个龟儿子,给老娘弄点咸菜稀饭,想早早弄死老娘,好找小姑娘,是不是……",老公坐床边呵呵傻笑……。喝了几口,摊腿坐床,旁若无人大声打嗝,身子一抬大声地放屁,引得病友们纷纷侧身偷笑……

医生,护士,病人,在这小小病房中,看尽人间万象。不同的人,不同形象,不同层次,不同言行,不同形态,估计他们不知道哪还坐了一个涉世不深、体味生活的小伙子……

开个小刀,亲戚朋友电话不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感动涕零。手术前看部电影《杀破狼.贪狼》,知道贩卖人体器官,零件因违法很稀缺,价格昂贵,还不好配,自己最值钱,没了好身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朋友说当人住进医院,会比较敏感,会想很多……,"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这段话是从《无量寿经》摘录出来的。人在这个世间,事可以替代,唯独生病无法替代。

小时候,病了后,给父母找事,但父母也只能干看,无法替你忍受病痛,只可安慰减轻病痛。有的父母看着娃难受,向老天爷下跪,求求观音菩萨,宁用十年阳寿换孩子免灾于难………,但其实我们都是“独生独死,独去独来”,生老病死,老天爷不因你官大权重钱多,而格外开恩,也无法替代,却都一视同仁,即使皇帝死了要陪葬,也未能幸免……。

爱和被爱,永远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生命是趟列车,迟早都要到站。珍惜眼前人,除了生死,没什么大不了的,放下恩怨,快乐生活,加油,人生精彩……

2017年8月24日于南充


作者,木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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