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的最后一年,我选了一门自以为是“大学生涯最后的期待”的一门课——讲心理咨询。课上的也轻松,每周去两次南校上课加模拟。除开寒风中排队等校车、校车坐不上被司机推下车、每周整理一篇篇模拟报告以外,还是挺轻松的。
有一天我问起我们心理咨询班班长宝剑哥一件事。
“我觉得这几次模拟之后,我们小组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你们可以聊聊日常生活啊,甚至你们聊解梦也行啊~”
“那你帮我解一个梦......”
“现在?”
“是啊,这样的。我梦见我站在人群当中,看见一个女生朝我跑来。我感到害怕连忙跑到电梯里面,不过还是被她揪出来了。还被她狠狠说了一句‘你怎么一直在躲我呢?之后我好像说了句对不起就醒了......’”
“嗯......我们现在也不是模拟,我也分析不了什么。不过提几个问题也是可以的。你觉得这个女孩是谁?”
“一开始觉得是大学一个已经久未联系的朋友,看长相又像一位初中同学,最后我觉得应该是其他人,不过不知道是谁。”
“说不定不是其他人呢?而且你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呢?你不妨再想一想吧。”
回本部的校车上一片漆黑,车上只有一两人低声说话,窗外只有几点灯光,闪着几点思绪。这让我想起我一直以来觉得“平常”的中学时代。
那时自己没什么爱好,看书没现在勤(今年看书勤了些,也勉强看了二十多本......),运动基本废柴(现在好些了,羽毛球可以吊打夏天了哈哈),出门也挺懒的,仅有的几个爱好就是听听歌看看电视写写作业。每隔一段时间,我就把歌整理到一个文件夹里面。整理的时候,偶尔会自己想几个故事愉悦自己。
我在车上想着事情的时候,这个国家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曾经宣称“终身”的网盘宣布第二年暂停运作,一夜之间大家发现,曾经以为可以安全地放着自己珍惜的宝物的匣子,瞬间要被推入深海。我最近一次打开那个匣子,也已经是三年前的夏。当时放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故事,现在回忆起来,已经有些许模糊。我在自己构思的世界里遨游,发现有一片空白地——学校。顺手听着歌,想了一个故事。
主人公是一位高一男生,会钢琴(不算擅长),姑且叫做迟。大约是五月底的时候,他所在高中的音乐社团跟他说,几位高三学生准备在毕业汇演做现场表演,但是缺一位弹钢琴的人,希望他能帮忙。迟本身性格有些内向,只有独奏的经验,立即拒绝了。乐队的主唱,高三女生臻,性格比较倔,一直试图挽留,喜欢吃枣儿,昵称叫枣儿。第一幕是这样的,教学楼,枣儿在上学的人群中发现了迟。迟也同时发觉了,连忙加快脚步跑向电梯处。枣儿最终追上并且将迟拉了出来。臻向迟说,“干嘛躲着我啊~”迟羞愧不出声。
把这个梦境,设计在学校这个场域,我是第一次。为什么之前构思故事的时候对学校好感一般呢?是因为自己是学生所以觉得学校太熟悉了?如果是熟悉,完全可以构思一个陌生的学校的吧。说到底,对学校好感不足,这几年校外的活力强于校内,也印证了这一点。
为什么社团会找他而不是别人,毕竟会弹钢琴的不止他一人。我想设计这样一个故事,让孤独的人学会依靠。
迟硬是被枣儿拉入乐队的聚会上。乐队吉他手轩正在谈吉他,大家很欢快除了迟,迟全程不说话。回去的时候迟走在队伍的最后,越走越慢。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迟与其他人分割在马路两侧,迟向对面的人说道他往那边走,不看一眼就去了。
我是觉得迟是不敢看,他恐惧别人的目光。不过我也相信,乐队的人可能有不理解,但愿意给他时间。
我发现自己构思的故事对夏天无感,顶多到初夏就直接跳过去了,仿佛生命中就不曾出现过炎热、骄阳与毕业。抹去的时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前几次练习,迟从来最后一个到,不发一言,练习结束后经常一个人练琴。偶尔枣儿也会练到很晚,迟一直没有发现枣儿已经在他身边睡着了,他看见了枣儿身边的笔记本,很自然地坐在一个角落看了起来。留言本,纪念册,讲原来负责钢琴的那位男生。他叫堇。纪念册最后一页,写着“毕业汇演,加油!”,还有堇在别的城市读书地方的地址。枣儿醒来时,钢琴旁空无一人,纪念册躺在原来的位置。练习室已经很暗了。第二天,迟没有过来上课。老师说,迟有事回家两天。
一开始练习,我都能想象到那场面有多尴尬……
迟到了堇所在的学校,找到了堇。堇跟他聊起之前他们组乐队的事情。迟问了堇有没有可能参加毕业汇演,堇回答道他已被安排参加同一天他学校的毕业汇演,“不要说不现实的事情。总能如人意,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乏味。”迟在堇的家里练琴,练到一个地方老是不顺,迟在堇的旁边弹了一下,“曲子我要走的时候写的,写的匆忙,开头这里要补几个音。我想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了吧,只是一直不愿意改吧……”
迟应该因为这件事发了几次牢骚,也许是发现伙伴的固执是出于完整地呈现队友的付出。内向的人一般长于洞察而弱于表达。
臻应该到迟的家里探访过了,见不见人就和他的父母聊了起来。聊的什么不知道,只知道他转学之前经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弹琴。
这部分阐述的是作者真实的生活状态。
乐队的人在教室窗外看着,迟的座位上主人还没有回来。回到练习室,大家发现迟已经坐在钢琴旁边,等了他们很久了。之后他总是第一个到,讨论很多,吃饭的时候他依旧说话不多,不过开始有了笑容。
一步到位一夜长大的不靠谱的奇迹,以前想的会多些,现在现实些了。
支线剧情:堇与臻的关系发展。毕业汇演总之很顺利。可以讲的一个场景,就是排练的时候,迟弹到了之前一直不顺利的地方,想起之前堇跟他补了几个音的场景,再抬头望向乐队的伙伴。
出现不和谐的音调,处理的第一步,不是消除而是充分认识。
毕业那天,迟拿着花走去学校。路口得灯转向绿灯,迟将花递给枣儿他们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后面拍他肩膀,堇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束花,堇把花郑重地递给迟。作为一个“内心空虚着”,迟毕业了。最后一幕,堇回到乐队伙伴中拍着毕业照,迟看着拍着毕业照的他们,眼神复杂。
感激美好的回忆,可惜以后一起玩的机会少了……只怕良会易散,盛宴难再。
这是写的第一个故事。
不过在时间线上,他是最后一个了。
2016.11.21 08:04,写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