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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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铁路轨道的间距是多少?

1435MM。

这是标准间距,亦是国际标准。

当然,也有宽轨距和窄轨距的情况。不过,在我国,除了在那些站场内小半径曲线上会有轨距加宽的情况,大部分地区选择标准间距。

两条铁轨,会因长年的热胀冷缩或材质问题出现裂隙。但是,人不会因为铁轨的本质,而缩短初始距离和认知距离。作为两条线,它们的距离相对固定。作为两条铁轨,它们肩并肩而行。在两股平行的钢轨上,永不相交,却紧紧相守。就像姐姐牵弟弟的手,微笑相对。


“姐,我想看车车。”

“弟,拉紧我的手,我带你去看。”

乡村间,有一对小姐弟左右摇晃着手,立在铁轨上,走向月台。弟弟走得很慢,姐姐就半拽着半拖着拉他。有时,他走累了,一屁股坐在铁轨上数石子,姐姐就坐在另一条轨道上看着他,编草戒指玩。这种事在乡里很常见。因为大人们都很忙碌,没空带他们看火车,唯有孩子互相结伴,在铁轨上玩耍。而弟弟太小了,没有小朋友愿意带他,只能由姐姐领着。

“滴,滴,滴。”远处的月台上,发出清脆的提示音,是火车要进站了。列车员站在月台前面快速地挥舞着旗子,示意他们快速离开。

“呜,哐当哐当。呜,哐当哐当。”鸣笛和车轮声逐渐响起,盖过了他的叫喊声,演成了无声的默剧。脚下的轨道发出长长的嘶鸣,如巨浪向他们涌来。姐姐站起来,去抱弟弟躲避。弟弟还在痴迷那些小石子。

呼啸而过时,几个大人跑上来蒙上他俩的眼睛,扛起就往另一边跑去。弟弟自知闯了大祸了,无措地张着小手倒挂在壮汉身上,不敢出声,生怕被教训。而姐姐大胆些,小脚几次扑腾,硬生生地踢在壮汉的胸膛上。男人气急,夹住她的小腿,不让她再扑腾。

当火车声听不见时,大人们才把他们放下来。蒙着眼,小姐弟觉得坐在草垛上,屁股下面有些扎肉。“姐姐,我怕。”弟弟小声地说着,去寻找姐姐的手。姐姐听声靠近。

“快,把他俩拉开。男娃,单独看着。他能拿赎金。女娃,赔钱货。滚。”其中一个壮汉毫不客气地下达命令。姐姐就被一个姨带走,扔到一个偏僻的屋子里。那姨走时留话:“女娃,回去告诉大人,带钱领人。”摘下黑布,姐姐还记得弟弟含糊不清的哭声。“姐姐,我怕。”

姐姐被放后,赶忙往村子里跑去。她要通知家里大人,弟弟被绑了。她没有鞋,鞋子早在踹壮汉的时候蹬没了。现在,两脚踩在高低不平的沙石子上,她都顾不得疼。

熟悉的房屋在靠近。家里除了腿脚不便的奶奶,没有别人。她推门抓住奶奶的手。“娘娘,弟娃,弟娃被绑了。铁,铁轨。”干裂的嘴唇蜕成点点白皮,她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还未说完。她就伸手去抓桌上的茶杯,咕嘟嘟地灌着。等放下茶杯时,看到奶奶铁青的脸孔,然后是劈头盖脸地数落。“丧门星,自己贪玩就算了,还连累俺家男娃。你赔俺男娃……”粗糙的手打在姐姐小小的身板上,如枯藤般抽打着,很痛。泪珠像串子般滴落,半是悔恨半是辛酸。如果妈在,一定会护着她。

姐姐揪着衣角跑出去。她咬着牙忍着哭。看着脚底渗出的血,脚皮破了都没有心那般疼。她蹲下来,去扯那块破皮,却看着脚边的石子发愣。

“姐姐,我堆的石子高不高?”耳边却是弟弟的稚嫩笑声。她记得蒙眼时,听到弟弟的哭声。她记得弟弟拽她的手。她记得铁轨上他们的笑声。她突然想通了。弟弟是她的弟弟,她得救他。

姐姐拿起那块石子往爸妈工作的地方跑去,她要引他们去救弟弟。这次,她必须去。


弟弟,两条铁路轨道的间距是1435MM。
我与你的距离,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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