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9/20星期二 天气:晴
在悦谷,很容易发现一种现象,那就是,幼儿园学段这些几乎没有在体制类“学校”待过的孩子,边界感最容易建立,也最乐意去遵守、去维护。用更通俗的语言来表示就是:讲道理、容易打交道。
我所指的“体制学校”当然包括了幼儿园,因为,即使幼儿園没有纳入教育国家九年义务教育范畴,但你仍然能够轻松地看出:体制教育的那种統一化和强制性,沒有平等、缺乏尊重、无视儿童个体的“体制特色”。
语文课室收拾出来了,矮几、蒲团、抱枕,配以花瓶、干花、绿植,颇为典雅;但儿童化的抱枕与玩偶又显示出少儿空间的特质。
下午,茶点过后,幼儿园学段的小朋友轻轻推开了语文课室的门。
“我们可以进来吗?”驭夫探进了半个身子。
“非常欢迎!”
“太好了!”驭夫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刚一踏入,低头看了看洁净的地面、摆在地上的垫子,驭夫和他身后的昱诚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退出去脱鞋。而新来的小朋友则需要提醒,当然,一提醒也都做到了。
是的,语文课室需要脱鞋进入,但我并没有指出来,对于在悦谷生活了一年的孩子来讲,他们已经能够通过观察进行判断,然后自发约束自己的行为。
小朋友们一进来,首先就被地上的大海豚、可爱的抱枕、从未在悦谷出现过的蒲团所吸引,昱诚骑在海豚身上,其他小伙伴也一人骑一个抱枕,把地当海,枕当海豚,在海里(地上)游(滑行),甚至避开了摊在地上的、大孩子们没来得及收拾的书本杂物。
语文课室的抱枕有大孩子的私人专用,当我告诉小朋友,那一个是姝儿姐姐的,要玩的话需要去问下姝儿姐姐可不可以玩,但姐姐这会儿在上课。小朋友们把抱枕推到矮几下面,没有一个人再去动过。
玩了会儿又发现了蒲团的妙用,蒲团是“河里”的浮桥——这时候,地板又变成河了——在一个一个的“浮桥”上跳跃,就可以过河了。
但这蒲团是草编的,并不那么结实,未必受得往小朋友的跳跃。当我告诉他们:“这个东西叫蒲团,是哥哥姐姐们上课用的坐垫,这样跳很容易让它塌下去,那样的话,哥哥姐姐们上课就没得坐的了。”
话音刚落,所有宝贝都下来了,驭夫尝试着坐在蒲团上:“那我这样坐可以吗?”
“当然可以!“
出去找了几本书,坐在角落给小朋友读绘本,驭夫想和昱诚一样坐我侧旁,钻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碰到了顶头的壁柜角:“哎哟!”驭夫双手捂头,腿微屈,身子整个卷了起来,嘴唇一憋,几乎哭了出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疼痛过去,驭夫站起来指着壁柜,语带不满:“曾蓉阿姨,你应该买防撞贴。”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一会儿就去买。”
驭夫和昱诚挤一块儿继续听故事,听到高兴处一站起来又撞了,这一回,驭夫一手捂住头一手指我,提高声音:“你为什么还不去买防撞贴,我又撞到了!”
“我还在给你们讲故事呀!”
“那好吧,你听完故事就要去买!”
“好!”
讲故事、自发游戏,小朋友们一直玩到四点五十。
“小朋友,我们玩到五点好不好?因为我还有工作需要完成,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做会儿事。”
“好!”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四点五十八,提醒一次,五点,所有孩子都穿上鞋离开了。
晚上闲聊谈起此时,卢兰表示,咱们这儿的小小朋友更遵守规则,更讲道理,不需要反复提醒。喜娣笑道:“这些是没被污染过的,大孩子,都在学校被伤害过,而且有很多年。”
上图是夏令营的某一天,幼儿空间的门口。
地垫上是参加夏令营的小朋友的鞋,鞋架上是悦谷全日制小朋友的鞋。
悦谷,是一个没有强制、没有说教的地方,对于不涉及生命和安全的事务,老师会恪守边界,尽量不介入、不帮忙,除非收到小朋友的请求。悦谷也没有“听话”一说,遇到问题说出原因、坦诚沟通、讲明道理、自觉——至少是提示后就去遵守才是所有人——包括大人和孩子都需要做到的。非常明显的是,幼儿园学段的小孩子比大孩子更讲道理,更能自发遵守规则。
而他们的行为,更多是依靠观察、模仿,慢慢习得和慢慢内化的。这些没有进过体制学校,还保有少儿天真与质朴的孩子,观察能力、模仿能力都更强,对于规则、边界也都有更好的意识,以及执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