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阵蝴蝶一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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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的小时候,一九九几年,说起来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啦!学校后面有一片荒地,小小的我们,在荒地上走出许多小径。回家的捷径,就是那些小径中的一条。很多年以后,我还常梦到跟着别人走进一条估计该是错的近道,因为会遇到一堵矮墙,别人都翻过去了,只剩我在那里犹豫,然后只剩我一人在墙的这一侧,然后在略纠结的坏情绪中醒来。

作为一个体能不好又缺乏锻炼的人,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天生体能不好,还是缺乏锻炼。结果就是在很多需要体能的地方被嫌弃,或者被视为懒惰或娇气。有时候我也很想,可是做不到啊!勉强为之的结果往往是事后生病。那时的我尽管不够活泼敏捷,优点也是蛮突出。比如在抄歌本这件事上,我比较厉害,电视里只播放一次的歌曲,我就能把歌词记下来。每天的家庭作业,也能最快写出标答,提供原始copy。所以我也没有被完全嫌弃。

体能不好带来的负面影响,在一个人的童年是很明显的。小孩子大概都特别怕孤独,我那时候很怕落单,所以,我只有充分发挥自己的小聪明,让自己更被别人需要。我的办法就是帮忙别人记住他们会忘掉的东西。比如,张三的生日,李四家的电话,王五住在哪个楼那一号,明天到谁值日了,这一周的课表等等。我简直是一个活的通讯录,备忘簿。小孩子的记性大都不好,开心的不开心的很容易忘记,而我因为被强化了的这种需要,使我对童年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记得特别清楚。夏天从拆掉一根钢筋,掉了两块玻璃的木头格子窗户外,飘过的一群绵羊般的云,秋天落在小道上,被风吹的兹兹响着,划过地面又卷上天空的枯梧桐叶,跳橡皮筋在水泥地上弹起的灰尘,阳台上晒干的盖着皱巴巴卫生纸的白球鞋。过了很多年,这些浮现在我眼前的还是有声有色纹理细致像素很高的画面,我渐渐感到,也许不是我记忆能力有多超常,我只是缺乏遗忘的能力罢了。好记性远不如好忘性让人活得轻松。这也许也是我这么些年,很难觉得快乐的原因之一吧。

现在去回忆这些过去,好像一个小老太太。在我三十岁的时候,虽然不是我的颜值巅峰,但还不错。也不是我身体最弱的时候。我在三十岁的年纪,去回忆这些,我有时候觉得有点为时过早。我还没有到走不动路,无法折腾,没有明天只剩回忆的地步。我去仔细的回想,筛选,查找我的记忆,主要是因为,我有一种没来由的不开心。经常看到一些观点,剖析一个人的性格和动机的时候,会联系到他的童年经历。我现在的不开心,很大,大到让我觉得过不下去,而我周围的人都看不到,我只能在自己身上挖掘根源,我想认识自己总比让别人自以为认识你简单得多。况且,他们都会认为我无病呻吟。

有时候我都怀疑,为什么要过的快活,这个价值观是谁传递给我的?过的不快乐的日子,也一样会沉淀下金子。可是,偶尔的忍耐,本就是抱着风雨过后有晴天的希望才坚持下去的吧,快乐本就是一种生命的原动力。追求价值和意义乃至名利财富,不都只是通往他的台阶吗?而我此时的不快乐,已不知绵延了几光年,让我看不到尽头。但是,这些年,我一直过的随波逐流,没有自己的方向,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我现在不想再这样晃荡下去。我要打破这个惯性,必须付诸行动,慢慢迈开自己的步伐,才能突破眼前的魔障,走出这片不快乐的阴云,对于这片尾随多年的阴影我终于到了无法忍受,穷则思变的界限。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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