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黑

难过的时候喜欢给他打电话。喝得迷迷糊糊,叽叽呱呱的倾诉,说完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听,挂掉电话便终于可以沉沉睡去。第二天总是免不了被他嘲笑的,又不告诉我我究竟说了些什么,总威胁我说又知道了我好多的秘密,说我哭得梨花带雨…骇,其实还能这样真实的释放情绪,也是好的。

因为他不在我的城市,跟我的社交圈没有交集。所以是真的可以跟他说很多很多的秘密。现在的人,有时候连倾诉都变成一种奢侈,不能及时释放的情绪压抑在心里,于是每个人都有着深深浅浅的情绪病。因此有时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再多的难过与不快乐也总能在及时的倾诉后得到缓解,在第二天的阳光来临之前已经很好的将自己治愈。

也真庆幸自己拥有这强大的治愈力,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拥抱你。我也曾生活在黑暗里,不曾想你的世界比我所能想的还要黑暗,因为你,我第一次想要变成星星,以为至少可以让你的世界有一点点的光。后来我发现星星的光原来太微弱了,在你深不见底的世界里很快就被吞咽。于是现在,我想要变成一条星河,很多很多的星光总能给你的世界以一点温暖吧。噢,你问我为什么不做太阳会更明亮。因为呀,活在黑暗里的人只需要一丝微光就能让他的世界足够绚烂了。那明媚的阳光啊过于耀眼,它属于白昼,那是个与我们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说你这是一场豪赌,我说我只是找到了信仰。他说你凭什么觉得他会让你赢,我说就算输了其实也没关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他说你太盲目了,我说爱不就是盲目的嘛但也不完全是。他说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啊,我说可他就是能给我安全感啊。什么样的安全感?对你事事有回音,件件有着落了吗?说他爱你,未来有你了吗?骇……我说,这些多俗气啊。如果只是这样,我就不会爱他了。

所以他给的安全感是什么呢?我也问我自己。那是一种冥冥之中感觉到他不会轻易离开的稳固,即使他表现得云淡风轻毫不在乎,一副随我来去的样子。可这本身已经是一种宠溺了,时不时任性、撒泼打诨无理取闹的我,时不时撒娇赌气离开,又若无其事回到他身边的我。正因为对他天然的信任与依赖才有了这个在他面前真实的我。客套与礼貌才是我生活中的面具,而若不是因为他惯着,我又何以可以在他面前做这个并不完美的自己,还在他身边自如的来去。

他说你已经病入膏肓了。你的自如并非他给你的权利,而是他本身对于任何人发生任何事就根本不在意。好吧,固执如我。我才不要听,我只相信我所感受到的,我只想尊崇我的内心。

他说最后被伤得体无完肤的一定是你,我说我并不怕伤害我只怕从没有走进过他的心。他说他的心都没有门你要怎么进,我说我原本就在他心里只是他还没发现我罢了。他说他都不需要你又怎么爱你呀,我说可我需要他呀那就让我来爱他好了。

我想着,他不是不需要,而是不敢需要。他不是不会动心,而是不敢动心。他不是无趣,而是这个世界没有吸引他的东西。他不是不在乎我留下还是离开,而是笃定真正深爱他的人根本不会离开。人生是一场盛大的告别,每一个人最终都会离我们而去。勇敢的人就学会了拥有再失去然后微笑说再见,而太念旧的人就始终学不会面对离别最后竟宁愿从未拥有。

我在为我的人生寻找一个意义。一个人,一座城,三餐四季,不用言语也默契。深爱他,不离弃,十指紧扣,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说你傻得可以,我说如果只是梦境我也愿一生活在梦里。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我会等到有一天,他说“哦,你也在这里”。于千万人之中遇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这便是我要留给你的温柔的天真,独有的天分。

我想,错过你我便没机会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夜太黑,但仍然期望有一天可以一起仰望星辰。

这个故事很长,我只写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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