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梨无双》第四章

言府,琉璃阁。

“小姐,这是主子给您准备的居所,以后您吃住都在这地方。”春枝指着院子。匾上写着:「琉璃阁」。“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叫我春枝即可。有任何吩咐。您可摇帷幔上的银铃。奴婢先给您准备沐浴事宜。”

春枝鞠了一躬,便先行告退。阿无曾幻想过几次麻雀变凤凰,等真正发生在自个身上时,竟不知如何消解。她百无聊赖地在屋内踱步,想要消耗“不知该做什么”的精力,但抑制不住好奇的心,并四处查看屋内装饰摆件。

阿无看了一圈,除去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金银玉饰、陶瓷漆器等,最有意思的应数檀木书案的墙上,悬挂一副名为《五凤XXX》的画。因挂画色彩斑斓,大气磅礴。吸引阿无这样的稚童,豪不奇怪。画上附注曰:“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四鸟相随,共创凤希。”

阿无看不懂画文的意思,只觉画里的五只飞鸟描绘得栩栩如生,仿若神鸟再现。她停在画前,细细打量画里细节:“诶,这只紫色的鸟,长得好像我与阿姐黑石头的鸟纹样。不对,简直是一模一样。”

此时,距离阿无居住的东北方,有座梨渊楼,正是阿无今日相认的“阿姐”,言府大小姐——言玉的住处。她正盘腿坐在床榻,琴尾抵着榻,琴首端置于腿上,抚琴弹奏,并与一玄衣男子对话。

“阿翼,说说这几日护送探查的情况?”言玉问男子。“回禀主子,说来奇怪,一路上十分顺利,并无任何突发状况,也无预想中的刺客袭击二小姐。”阿翼恭顺地回复。

“噢,是吗?”言玉停止拨弦动作,眼眉一挑:“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阿翼紧接着说:“属下确认再三,确实没有。前几日已伪装行脚商,反复探查太行村。但村民并无异常举止,跟八年前的那个夜一样。”

“八年了,那人竟毫无踪迹。此番接回,应该会有动作才对。”言玉喃喃自语。“宗亲那边怎么样?”言玉放下膝盖上的木琴,走到书案前,拿起琉璃茶碗喝了一口。

阿翼回复道:“主子,您的姨母已知二小姐进府,正打算联合其他宗亲氏族,想要在二小姐的归宗大典给主子施压。”言玉听闻笑了,像是早有预料:“正好,陪她们玩玩,你退下吧。”男子点头回复了句“诺”,一瞬,便消失在夜色中。

琉璃阁内,春枝已安排婢女将热水放进浴桶,并在香炉内放上紫金草等植物进行熏香。“小姐,已准备妥当,可更衣入沐”。春枝欲替阿无更换入浴的衣物。“额,枝儿姐不用帮我更衣,让人怪的慌。”阿无摆手拒绝。

“不行,小姐!”春枝强调道。“这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另外您还得注意措辞,请不要喊奴婢枝儿姐。折煞奴婢了,也逾越了您的身份。您会被人看轻的!”

“欸,虽然被人看轻会难受,但不知怎的,阿无觉得你是个好人嘞,想叫你亲切点,说不定咱俩能做朋友。”阿无低头嘟囔道。

“请恕奴婢多嘴碎几句——因您是我的主子,奴敬你,不代表其他人服您这套。言府并不是普通豪门大户,没有规矩总会乱套。”春枝拗不过阿无,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觉得女娃心思通透,不会为难她,便多说几句。

“另枝儿姐的称呼,您只能私下叫我。”春枝见其失望的模样,又补充一句。

“好!”阿无抬头灿烂地笑着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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