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的音乐手稿
季节的油彩剥落了
河水消瘦的歌声也被他乡客带走了
倒是有雅鸦的鸟留守
在苦楝树上播一些小道消息
和着那东扯西拉的唢呐
不失为冬天的一道风景
篱菊谢了雁过了
郑兄的竹子拿去烧煮了竹笋鲥鱼
和我的烟头咳嗽
反应成鹰眼的苍凉和空阔
摸一摸那六个指孔便有乐声流落
翅膀便再也压不下低垂的云层
是哪一节竹节里封藏着你甘醇的笑声
是哪一丛竹影里躲闪着你摇曳的倩影
沐在波光中的物表无固定的颜色
雄三刺鱼呵
你捕捉的又是哪一时刻
那我又该如何选择
才能看清你的原来面目
别不红绿阑珊后的萧索
别不是你屏开如昙花
一现便凋谢
那我又该如何
该如何选择
下弦月在童话的僻径里迷失了
这乡村的夜晚美丽极了睡得熟极了
没有失眠和惊悸
那游离野外的磷火
再也引诱不来萤火虫
在这阴冷的冬夜
任哪一片雪地再也无法浪漫动人
走进之后便留下肮脏的足印
在这阴冷的冬夜
在我们醉得一塌糊涂
在你的残妆卸却
在我们拿给你看的是
还没有誊好的字迹零乱
如音符的手稿
颓唐的头颅里
盛着我们的美酒
96-1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