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拔牙行动”开展了半个月了，西城区混乱的局面仍然没有改观。人称“母夜叉孙二娘”的城管局长孙杰给了路银川三天期限，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把学校门前占道摆摊的小贩们清理出去，不希望再有家长投诉事件发生。

然而两个三天都过去了，学校门前的秩序非但没有改观，家长投诉案件又增加了3个。着实让所有人恼火。中午，路银川带着两名协管员，来到了烤冷面老太太的摊车前，“大娘，昨天不是跟您说了吗，学校周边100米内不允许摆摊的，您看您已经把道路都占了，影响交通，学生出入多不方便啊！”老太太眼皮都不抬，不耐烦的地回到道：“哼，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我跟你说过好几十遍了，打学校刚建成我就在这地方摆摊，看你这人挺老实的，我求求你，别再来烦我了，换了别人，当心把我老太太惹急了，叫我闺女把他大牙掰下来。”“哎呦大娘，您可真会开玩笑，你闺女是那路神仙啊，这么厉害？”“哼，你别管是哪路神仙，想赶我老太太走，谁也不好使！你打听打听，这么些年了，什么城管、什么警察，谁敢动我老太太！”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正僵持着，放学铃声响了，5000多学生开始往出拥，到门前就乱套了，学生、家长、车、摊床拌和在一起。路银川急得团圆转，一点作用不起。“孙二娘”不放心，带两个队员过来巡查，看到这个局面，对路银川彻底失望了。到底不愧为“孙二娘”她亲自上阵救火，结果不幸的是，老太太今天谁的账都不买，话不投机，网上常见的城管队员和商贩冲突事件再次上演了。路银川既要保护好孙二娘，又不能伤着老太太，夹在中间，忽然人群中挤过来一个年轻姑娘，举着一条擀面杖，朝着路银川脸上就捅过来，吓得他急忙躲闪，就在要打到脸上时，擀面杖突然停了下来，姑娘吃惊地问：你是路银川，怎么是你？……”路银川也觉得姑娘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是我，你是……？“我是一中三年二班的柳月梅！”“啊，想起来了，初中同学。”

片刻惊讶之后，姑娘生起气来，质问路银川：“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一帮人欺负一个老太太？”路银川刚要解释，“孙二娘”见对方气势软了几分，忘记了刚才狼狈像，冲着姑娘喊：我们是在执行“拔牙行动”，没看电视吗？

“什么，拔牙行动，拔到我们家来了，信不信我给你牙拔下来？”

好险！回到家里，路银川心里还是突突地跳个不停，今天如果不是遇到老同学，后果就难料了。他喝了口温水，忽然觉得牙好痛，“拔牙行动”让他上火好几天了，进城管以后得的病，一上火就牙疼，尤其是这几天，疼得更厉害了。他恨死了“孙二娘”，这个女人整天琢磨弄花样，上个月效仿玩起了“微笑执法”，结果被媒体炒作是“软暴力”，进入四月份，又琢磨出个“拔牙行动”，结果连累自己差点没被擀面杖削了。

那个拿“擀面杖”的女同学柳月梅，一个姑娘家，几年不见，怎么变得这样粗野呢？

早晨起来，饭没有没吃，走进了西城区秋菊牙科诊所。诊所患者不少，路银川等了20多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蓝色口罩的女医生为他做检查。

“唉呀，哥，您这颗牙已经露神经了，而且就剩下个茬了，留着没价值了，补又补不上，不如我给你拔下去，镶个烤瓷的吧？要不然看你年纪轻轻的，用半个牙吃东西，多痛苦啊！”女医生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语气特别温和，路银川心想，如果所有的从业者都似这样我的素质，市场秩序该有多么好啊，虽然女医生带着大宽边口罩，看不到姑娘长什么样子，但是路银川感觉到，这个姑娘一定很美。

“现在能拔吗，需要多少钱？”路银川其实早就想把这颗牙拔下去了。

女医生说，如果在我这镶牙，拔牙治牙都是免费的。镶牙要看你选什么材料的，这有报价单，您自己选，用不多少钱的，现在我们正搞镶牙祝健活动，打五折。不过今天您的牙还不能拔，得消好炎症之后才行，我先给你上点药，再用点口服药，三天后你再来拔。”

三天之后，路银川来到了秋菊牙科诊所，还是那个说话温和的女医生，亲自动手为他拔去了残牙。让路银川感觉到惊奇的是，女医生不单单说话很温和，拔牙的手法也很奇妙，一点也没觉得疼痛。

女医生给路银川轻轻的擦拭一下嘴角上溢出的血迹，说了声：好了，过一周后您可以来镶牙了。

路银川礼貌地道声：“谢谢您，医生，您的技术真高。”

女医生摘下了口罩，冲路银川笑了笑说：“您不记得我了？”路银川仔细看了看站在面前这个姑娘，忽地惊住了，大声喊了出来：“怎么，原来是你，柳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