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在这个社会上存在的够久了,就会慢慢淡忘很多的人和事,如果不是不经意的提醒,我想我已经忘记了,当年某个人的存在,就像我,如同孩童时候的一个玩笑,却被别人当成了梦想,而我,就是那个毁掉别人梦想的人。
去年的盛夏,天气闷热的要命,我在整理自己的空间,其中包括一些过去的旧照片和旧信件,才发现多年前,最多点赞评论我的那个人,如今还一直躺在我的联系方式里,我好像已经忘了,多久不见,多久不再联系。
有时候当你突然想到一个人的时候,正凑巧别人也想到了你。不过我看到的是他的结婚照,还有那些看似不大起眼又潸然泪下的文字,我想,或许,这是在救赎我自己,毁了别人的梦想,将他的婚姻推上将就的道路,而我,还在安心的享受生活。
故事要延伸到几年前,我刚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
刚来到这所城市,我们成为了同学,凑巧的是我们是老乡,距离却没有那么近,实际意义上,只能算一个市里的人。
我考的够糟所以来到了这里,他也一样。因为一个女生,他来到了这里,而我,很类似,同样是为了感情,不过并不是因为爱情。
命运相同的是,他的女神并不爱他,而我,在经历一些感情追逐后,我选择尝试恋爱,但是,可想而知,是比较痛苦的,因为不懂爱,也不懂如何去爱。
单纯的认为大学里只有静悄悄等毕业就投入社会的沼泽中去,我们却萌生了想好好生活的想法,不迟到不逃课认真学习努力生活,我也学会了很多很多不曾学会的东西。
例如,系蝴蝶结这件事,例如,玩游戏这件事,例如,健身这件事,再例如,如何品味爱情...
静悄悄的日子,悄无声息的过了一年,还算比较满意的生活里,唯一不懂得如何去爱让自己经常陷入不开心,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却又不知道如何摆脱。
读着过去的动态,脑袋里尘封的记忆全部复苏了,我依旧清晰记得室友问过我一句话“你没有觉得,他很喜欢你嘛”,我当时觉得这个天大的笑话,并不是因为当时我有对象的原因,而是他一直让我给他出谋划策当他的军师,去追他的女神,又如何会喜欢我呢?
我仍旧习惯着那样的生活,上课时候给彼此占位,我的旁边永远坐的是他,而我却没有感觉到这会有爱情的成分,因为我们都彼此认真学习,彼此不干扰。
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下课后就跟着他跑到微机室去打游戏,也就在当时,我学会了炫舞和飞车,包括CF和英雄联盟,说真的我的技术很烂,烂到经常倒拖他几条街,但是,只要我心情一不好,他都会说去玩会游戏吧,是的,玩会游戏吧,游戏里没有真实的人生,我们都不用面对现实的纷扰,甘愿去享受不及时的麻木,也胜过我独自无聊的彷徨。
我听过最多的是他谈论他的女神,他听过最多的是我谈论我的对象。画面从来没有违和感,却一幕幕伴着凄凉。
他的女神,是他从高中就追求的女孩,女孩来到了这座城市,他便来了,女孩选择了这所学校,他便来了。高中时候对爱情的渴望,滋长了想照顾那个女孩的冲动,但是现实就是你所爱的未必也爱着你,然后,你怎么努力,怎么做,都不够。
我知道他那些爱情的全部,再他一遍遍问我,怎么做的时候,我居然真的能出很多奇妙的招数,事实上两个臭皮匠还是抵不过诸葛亮,最终还是没能打动他的女神。
而我,在追逐爱情的旅途,从来不知道真爱是什么模样,我只知道什么是正义和道德,以此把自己束缚的出不来气,我会难过,会抵触甚至逃脱,但是,因为性格,一直在边缘徘徊,内心却依旧坚持,未来都会好的。
他会笑我,这样傻的姑娘真的不多见了,我不以为然,嫣然一笑,不再说任何话。
到了大二,为了本专业的课程,不得不在外面报班,我内心学习的渴望和我的懒惰成了正比,为了逼自己一把,我选了最难的课程,我们班级除了我没有第二个,当然,后来他自己偷偷的报了班,就变成了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校外学习。
寒冬腊月天,定期的课程在如期召唤,坐在教室里,我的心思却再无法平静,因为,爱情的磨难又在折磨着我,我发誓我要逃脱,不想再尝试感情的苦,只愿意一个人活着。窗外的风刮进了教室,我不自觉泪水满面,他看到我眨巴的泪眼,却大大的给我说了一个根本不好笑的笑话,我没法再继续这堂课程,我决定回学校,我不要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哭出来,就让这个冬天给我一个解脱,把一切尘封起来。
他的笑话没有打动我,我擦干了泪水,把书收了起来,我说“我想回去休息了,这节课下次再补吧”。
他并没有诧异,面对我难看的脸色,他只说了一句“你路上慢点”。
我赶紧逃离了教室,迎向外面的寒风,风冷的彻骨,所以我的眼泪也就掉不下来了。
踏着沉着的步伐,我还是忍不住伤心,路上行人极少,没有人看我,路过必经的天桥,我看着过往的车辆,感觉我的渺小程度就像一粒尘埃,不知道黑夜如此热爱我,紧紧的拥我在他的怀里,我甚至有想跳下去的冲动,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校园,路过一个个转角,黑夜里我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不自觉身后也拉了一道黑影,我回过头,是他在身后,我没有停下来加快脚步继续走,走到宿舍楼下的转角,我躲在转角里,看着他快步的走了过来。
我叫住他“为什么要一路跟着我?”
他咧嘴微笑“夜太黑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正好我是陪你去学习的,你不学,下次就一起补”。
我没忍住哭了出来,我觉得有这样的朋友好幸福啊。
他看着我哭,用极其平稳的语气说道“如果辛苦,就要学会放弃,发现更多的美好,譬如我们可以去打游戏,去学习,去聊人生”。
这样的话,当时我是听不进去的,我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宿舍。
多年前,那个黑夜只是一个真挚美好的存在,没有杂质,多年后,那个黑夜就像一盏温暖的烛火,温暖内心。
日子过得有多无聊也就有多快,到了最后的分别,选择的路不一样,意味着大家会从事不同的工作,我没有那么心急,做事总是慢悠悠的,那些一路带着我的人,那些一路拉着我的朋友,多久多远,还是愿意照顾我,而我,却不习惯这样的呵护,拼命的躲得很远。
真的要离开学校了,那个每天盼着离开的地方,如今,却迟迟不想离开。所以我决定,这辈子,离开了再不会回去。他说,对,离开了,不要再回头了。
我们都明白,离开了学校,也是割舍某个重要的人,不管对或者不对,存在过,如今,要放下了。他还是经常提她,却不再面露笑色,分明只是一种习惯,却再无感情,我还是偶尔提感情,却只会说没意思,不需要了。
实习期间,我受邀去他工作的地方,他转了两次车来接我,一如往常,带着我吃过饭便钻进网吧里玩了会游戏,显然大家都生疏了,技术比在学校的时候更渣。几番下来,大家都看起了电视,然后就是聊着工作和近期的生活,我轻描淡写的说着,他认真的聆听,好像还和在校一样,还是好朋友。
他说他再不会喜欢他的女神,早就不喜欢了,我说我不相信爱情了,我想好好为自己而活。
他认真的看着我“如果三年之内,你没有找到爱情,那我们在一起吧”。
我当时哈哈大笑,我从没想过我们会有爱情的,因为,在我心里我只是个军师,一直在教他怎么追他的女神,如今又怎么会轮到我呢。
临走的时候,他送我上车,他说“我说的你考虑考虑,我说的是认真的,三年为限”。
我点点头,我不知道我是在示意我同意还是说我要走了,但是,我知道,他当真了。
为了这一个点头,我懵懂的骗了他三年,我以为他早就忘了,我以为那只是安慰。
后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联系我,却不再提爱情,我还是偶尔的叙说我的生活,却不再说孤单。他以为我记得,我以为他忘了。
再后来,他伤心的离开了这座城市,并且在没有回来,而我,一直浮浮沉沉,为当年的罪恶感到羞耻。
他结婚了,没有请我,我依旧单身,却再没有把朋友变成恋人,也做不到把陌生人变成朋友。
我发着别人都看不懂的朋友圈,他说他看懂了,我说我知道。他说要好好相信爱情,我说看情况吧。他说,如果,当初?我说,假如,但是。
其实,并没有过分的留恋,只是匆匆的流年里,爱过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友情,最纯的那种,纯到会有人骂他傻叉,有人骂我笨蛋。
当我系鞋带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当年那个教我系蝴蝶结的男生,反反复复解开他的鞋带给我示范;当我看到网吧里玩游戏的场景,我还是会想起,当年为了教我学一款游戏饭都不吃的画面;当我看到别人玩起双节棍耍起跆拳道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那个教我健身的少年;当我渴望,单纯的爱情,却再也找不到,喜欢着却连我的手都没牵过的男生。
如今,只愿时光不辜负流年,不辜负我们这样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