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风又在感叹了，他总是在每一个不眠的夜，不断的想他自己破碎的人格，破碎的人生，破碎的身体，可总是无人发现，他想明白心灵深处露出的东西，怎会感觉不到呢 ，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
我算是见过怀风所有旅程的人了，一步步走，一步步失去 ，包扩以往他挥之即来的东西 比如纯粹的爱情，完整的亲情，这两年来他除了慢慢发现病情加重病情好像丝毫没有得到什么，他要的可能真的只是那一点点的光，即使事到如今那个她的灵魂不够纯粹，他也可以理解，就好像没人能互相明白痛楚，所以不能长久友情爱情亦是如此，老鼠爱打洞，一天打十个，可你若强求它打二十个，它也能接受，可你非要逼它吃掉猫，它怎么做到 即便做到了 那我相信它不久就会吃掉人 ，他是一个信任文艺的人，骨子里有天真的东西，这个东西让他不务实，不适应生活，不够圆熟，合群，也不容易快乐起来，可在他骨子里， 他可能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吧。
说到这，酒桌对面的他，缓缓吐出口烟，唱起来那首，我们很喜欢的黎族民谣 Cax nyi ap qyt opAp jie lopAp jie lopAp……，他突然大声说，莫色诗薇你是喜欢快车的对吧 ，有些东西我们一样都懂，那种无力感你同他也一样难受对吧，那时候觉得你们不该错过太过唯唯诺诺 后来我也经历了，我也尽力了，我也放弃了，他们说你太小做的决定都是错的 你想那我不活了可以吧 可后来你还是乖乖听话了，他们对你说着垃圾话，说着不怕死的话最后还是妥协，你也反复琢磨，终于懂得这最后一点是人性，好像这一生是不是也可以不为自己活。
选自《枯花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