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故事,让自己忘记的时候记得,它就永远都在。
这世界总会有些人,好像曾来过,又好像从不曾来过。他明明在记忆里有过线索,却又不存在现实里。你凭着一些还留下的痕迹寻找,却在茫茫人海里妥协。
赶着太阳出来的时候出门,深圳的秋天,还在夏天的背后耀眼的很,没有一丝属于这个季节该有的风度。
记得我曾在一篇散文里描述过我对于秋天的记忆,我虽然想不起,却知道落叶飘零,少年白添了许多愁滋味,明明不识愁,却总爱愁容不展。
但深圳的秋天,一点都不落寞萧条,街道两旁的树木,一年四季都是绿色。即使会有落叶飘零,却仍是满树生机在线。
那也是个秋天,有个男生在来信中说到:学校里的落叶枯黄满地,有着这个季节的萧条,而他也因为这个季节的多愁性,患了季节性忧郁症,这是校医告诉他的。
自古文人也多爱伤春悲秋,但凡和文沾点什么的人,是否总爱在自然或季节里抒发一些独特的气息,来匹配这当下的样子。
那是一个梦想考川美的学美术的男同学,我只是从他自己的介绍中得知,毕竟在那个信息没这么利索的年代,我们的交流,还是在以文字的方式,等一封信的来往,要一个月。
你买过课堂内外的创新作文吗?或者你看过课堂内外的创新作文吗。我不仅买过,也不仅看过,还一本一本攒过。那时候总在别人的文字里充实自己,也幻想未来,却仍旧是一个幻想者。可也是从这里短暂的认识这么一个人,在秋天落叶铺满金黄的时候。
人在年少时候,总会有一些后来想想挺不可思议的幼稚行为,我翻看完一本,在最后一页有一些人的信息,大概是优秀读者之类的,我也忘了,那些书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很多年了。
我向来对优秀的人,免疫力会比较低,尤其是文类的。
我看着那上面的信息,选了一个地方名和人名比较好听的,鬼使神差的写了一封信寄过去,不可思议的是居然在一个月后收到了回信。寄信的时候我以为别人会把这当成是一次莫名其妙的经历,不予理睬,却不想,遇到的大概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
和一个陌生的人说话,远远比和一个熟悉的人或是身边的人说话,要简单很多,用不着瞻前想后,也用不着防东防西,你可以随意说,即使说出你目前的糟糕,也不过是一件很随意的事情。
学习的状态,未来的设想,它会成为笔下的痕迹,带去给一个陌生的人看,然后他会回复你一些差不多相同的东西,就好像,这世界你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就好像如果你离你的梦想还差着很远的距离,你不会对身边的人再说你的远大抱负,你变得畏手畏脚,敢做梦,却不敢在分享那些你觉得非常遥远的虚幻,可你却在笔下清晰的写着那些即使可能会看着不切实际的未知。没有人会嘲笑你,即使有,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它制造不了任何的困扰性。
我们持续着这种展信佳的方式,我们不熟悉,甚至很陌生,但我却觉得那一定是个特别性格的人。因为一般的人,应该不会用上答题卡写回信,真是绝了,至少我是没遇见第二个这么做的人。
我跟他委婉的索求过一幅画,还真回了我,有意思,顺便随信寄了一张自己在旅游时候随意拍下的一张景区照片,但看上去,毫无细节感的吸引力。
你情愿把一些不能说的想要说的,都借着那一张信纸告诉给未曾谋面的陌生人,也不愿意和身边的人,果然是个怕被麻烦的人,人的语言所具备的杀伤力还是蛮大的,有时候一句话可以真正的毁灭一个人,是从根本的那种,然后这世界多一个带着一颗被毁灭的心暗黑的看着这个世界,并防备着。
他说着他不理想的文化课,可能是阻碍他梦想成真的一道坎,我说着我即将而来的十二年大考,给人的一种窒息,至少他可以比我多一年的缓冲来努力,再加上艺术分的帮衬,至少会看起来好一点,离梦想可以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种季节性的抑郁症,随着季节去了,也就会被时间淡掉,却也会在下一个季节到来的时候,又复发,只有当你走出那种被束缚之后,才有痊愈的可能。
后来,我们在时间的洪流被简单的打散,回归到原来的生活痕迹,就好像从没有那么一个人,曾经出现过,你能顺着那些还保存的物件解锁回忆,感受到年少时候的真实与纯粹。
那时候你的热爱如此简单,那时候你的想法也如此简单。
后来你还会再因为一个简单的想法,而去认识一个陌生的人吗。你大概不会有那样的勇气,也不会有那样的行为,你已经在被动的长大了。
远去的少年,不再是年少时候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那位同学后面是否如愿考上川美,他的文化成绩有没有顺利赶上去,看着不体面的C有没有往前挪位呢。
庆幸是在少年的时候,你做了一些和别人不太一样事情,如果是在长大后,你选择一些看上去可能产生出不一样的事情,人们总爱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一些简单的关系,然后那些关系就随着变了味道,变得复杂。
窗外有风来,入了谁家门。
不,是我收到了一支笔,所以想起书写的年代,那些被岁月封存的过去。
如果能有机会,你会想再写一封信,然后寄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