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尽头是一望无垠的田野,田野上铺满了刚刚发出嫩芽的麦苗,已经一个冬天不曾开口的水库在春风的抚摸下泛起阵阵涟漪。干枯的树枝高悬在天空,地上随风飘摇的小草开始吐出新绿,喜鹊叽叽喳喳的上下盘旋,落日在高压线的架子上挂着,染红了整片黄昏。
走在一马平川的大道,耳边的微风夹杂着空气的潮热阵阵袭来,路边已经荒无人烟的房舍静悄悄的,几个开着比亚迪的小伙子在水库边上抽着十三块钱的香烟,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一个劲的放着音乐。我听不懂他们放的是什么类型的音乐,只知道这样看似无趣却又能够找寻到本我的经历,自己并不少做。
拿着手机边走边写的自己突然发现走到了悬崖,苦笑一声,好久没有到过水库边捉鱼摸虾了,那些儿时走过的路已经被青草掩盖,脚印也被溪流冲去,连气味都一点点消失在了山谷。站在现代化的道路旁,一辆辆疾驰的汽车扬起尘土而过,手中夹着的香烟也因此变得苦涩难抽,远远地我看到一辆老人车驶来,在我面前缓缓的停下,像是久别的忘年交,又似高山流水的问候,只是这徜徉在内心深处的独白只有我一人独醉了。
坐在狭窄的车厢,身边是老者刚在山头砍下的几根竹子,竹子细小,没有南方的高大笔直,但是绿油油的模样却一点也不逊色,想必这是老者为给自己独居的生活增添一点别样的新绿吧!老年车晃晃悠悠的上路了,我蹲在车厢手指扣住旁边的把手,小腿肚的酸痛一直在催促我站起来,可害怕自己已经飙升的体重压倒车厢只好将就着忍耐。
本打算半个小时的行走却被半路乘车的状况缩短到了十分钟,惬意的行走也变成了对故乡变化的感慨。蹲坐在车厢,旁边的路标一直倒退,鲜有和我一样背着行囊步行的人了,过往的都是些忙碌奔忙的工作者,他们黝黑的面庞配上强劲的臂膀在路边伐树,树木被锯成一段段的装在三轮的小卡车中,几个指挥的人一边带着烟一边吆喝,想必是催促工人要赶上晚饭的时间。
而我,在狭窄的车厢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心中阵阵抽搐。在市里坐车时,听到售票员阿姨说的一番话又次回响在我的耳边。“看着年轻人这几天一批一批的从家里出来,拉着密码箱,我这心都瓦凉瓦凉的。”我不清楚她说这句话的初心,我只是在看到这些忙碌的工人突然想到了自己将在十天后离开故乡。我爱我的家乡,虽然说他贫穷落后、愚昧封建,却是我至今为止到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丢失的地方。
老年车缓缓停了下来,道了谢帮助老人把竹子搬到了家,我背着背包慢慢的迎着夕阳往家的方向走去。我看见,落日挂在高压线上,喜鹊在旁边飞翔,田地里的老翁挥动着锄头,真是一幅优美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