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县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县城,冬季的宁海县光秃秃的,到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山头上去年的枯草在风中摇曳,县城的街道一些白色、黑色、红色、橘色、灰色的车辆,和一些穿着五颜六色的羽绒服、或呢子大衣,点缀着让县城有着一些活力。街上的人们不像北上广深那样行色匆匆,也没有云南、西藏等地那样悠然自得,县城的人们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规律的生活着。无人机在空中排到的景象让人感到祥和、宁静,但是平静的湖面下,总会有各种的浪涛,宁海县也有那些骇人听闻的案件发生。
宁海县的财政收入不好,但是国家对这里的基建很重视,各单位的办公大楼都很气派,宁海县公安局坐落在县城的行政中心,大楼一共七层,硬件条件很好,但是警力严重缺乏,刑警队的人手更是不够。
伍林是刑警队大要案中队的中队长,说是一个中队,其实只有两个人,中队长伍林带着民警小玉,专门办全县的重大刑事案件,近些年重大刑事案件的发案少,伍林和小玉经常被安排参与办理其他的案件,从扫黑除恶核查线索到全国各地跑着抓电诈嫌疑人,他们俩是革命的两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按照警务备勤的规定,伍林和小玉还要参加全局的值班备勤,值班的时候和各中队的人在一起,什么案件都接,小到一条狗被盗、大到发生命案,值班的时候总会有案件发生,所以刑警队的同志在值班期间,都不会说“今天怎么没警”“今天真闲”之类的话,这样的话只要说了,肯定会街道警情指令。伍林有时候很矛盾,既不想有命案发生,又觉得没有什么大案发生,自己这个大要案中队中队长岂不是无用武之地,自己多年钻研的命案侦破方法又有什么用,再衡量一下,还是不发生命案好,发生了命案意味着至少一个家庭就会陷入痛苦,或者两个家庭,甚至更多。
小玉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喜欢打游戏,只要一闲下来就拿着手机打网络游戏,打游戏的时候就听见他一直冲着手机喊“快过来,这里有装备”“注意你后面”,他总是在冲着队友喊,感觉那对队友和他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小玉的办公桌在伍林对面,伍林看着对面的小玉,带着一副眼睛,脸圆圆的,穿着一身白色,上面有小动物图案的睡衣,脚上穿着一双黑色拖鞋,左面的拖鞋上写着“今日”两个字,右边的拖鞋上写着“无警”两个字,小玉说自从穿上这双拖鞋警情真的少多了。伍林看看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督查也不会来办公室督查了,小玉穿成这样,他也就没有说什么。伍林比小玉大十岁,伍林总是穿着衬衫,衬衫还要扎到裤腰里,看上去成熟、稳重。只有在放假的时候,伍林才穿上休闲服,伍林穿的休闲服比小玉的衣服还要时尚、还要出格。
“刑警队,刑警队,收到请回答”对讲机里传来指挥中心的呼叫。伍林拿起对讲机说道“刑警队收到”,就在伍林拿起对讲机的时候,小玉已经开始换衣服,他换衣服的速到很快,伍林之前就给他说过,没事的时候可以放松一点,但是有事了就必须要打气精神,警队是半军事化队伍,警情就是命令。小玉一直是按这样做的,当他听到指挥中心的呼叫,肯定就是有警情了,值班的时候指挥中心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呼叫刑警队的。指挥中心接警员指令到“有个刑事警情你们签收一下”,伍林说“收到,收到”。
伍林放下对讲机,小玉已经换好了衣服,只差换掉脚上那双“今日无警”的拖鞋了,小玉没有着急换鞋,而是拿着接警手机念道“宁海县河南村章婷报案称,其家中现金被盗,要求出警”,小玉直接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将手机塞给伍林。
您好,我们是宁海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民警,请问您刚才是您报的警吗?伍林问。
是的。听声音对方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
好的,请你不要破坏现场,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小玉已经穿戴好警服、佩戴了执法记录仪和单警装备,伍林给刑事技术人员打电话说“有个盗窃案现场需要勘查,我们现在在楼下集合”。
对方在电话里说“好的”。
伍林顺手拿起帽子戴上,小玉已经拿了车钥匙和警情登记表站在门口。这几年伍林和小玉的配合很默契,几乎没有多余的语言和动作,处警的这一套程序行云流水一般。
河南村并不远,开车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警车从县城街道穿过,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仍然有摊贩在路边售卖炒米饭、烧烤,三三两两的男人坐着烧烤摊吃着羊肉串喝着啤酒,伍林按下车窗玻璃,一股烧烤的味道就飘到车里,伍林也有点饿了,小玉说“伍队,回来的时候我给咱们闹两个肉夹馍”。
伍林关上车窗,说“开快点”。
报案人章婷家在河南村的最东边,农村的人睡的早,几乎看不到亮灯的,只有章婷家院子的灯亮着,伍林他们把警车直接开到了院门口,章婷等在院门口。
章婷穿着妮子大衣,裹在大衣里的曲线依然能清晰的展现,刑警队的男人们有时候在处警的时候,也会悄悄议论一下见到的女人。章婷将伍林他们领进院子,指着一个房间说“就是这个屋子,其余的屋里都没有翻动,只有这个屋里进去了”。
伍林示意章婷走开,刑事技术人员杨工开始勘查现场了,技术员先扫了一个眼整个院子的布局,然后戴着手套和脚套,让小玉给他打上勘查灯,开始有条不紊的勘查现场。伍林在一边向章婷询问情况。
在路灯的照亮下,伍林更进一步看清了章婷,章婷的年龄二十几岁,一双大眼睛还涂抹着长长的睫毛膏,脸上应该涂了几层化妆品,不然看上不会白的那么均匀,西北农村很少能有这个天然的皮肤。伍林和章婷隔着两米左右,还是能闻到章婷身上散发的香水味,是一种薰衣草的香味,在章婷撩动头发的时候,这种香味混杂着一股洗发水的水果香更加明显扑向伍林,伍林不由的深吸了一口,那香味顺着鼻腔抵达了咽喉。章婷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两声,伍林才发觉自己好像有些失态。
伍林问,你说一下具体情况。
章婷说,今天早晨我和儿子去了娘家,走的时候我们将大门锁了,里面的几个房门都没有锁,我们村子这几年好像没有听说发生盗窃的事情,平时我们也很少锁门。今天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进去屋子发现有点不对劲,我平时把包放在柜子上,都是端端正正的,但是今天我的包斜放着,我感觉有人动了我的包,我就打开包,发现里面装的一百元钱不见,银行卡、身份证都在。
除了一百元钱,还丢失了其他财物吗?
没有,我还有一个金戒指和一条金项链放在衣柜抽屉了。
戒指和项链在吗?
我看了,都在。抽屉好像也没有被翻动。
家里还有其他地方翻动吗?
没有,好像是直接冲着我的包去的,其他地方都没有翻动。
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动的包,家里根本没进来小偷。
不可能,肯定是有人动了。我放包的习惯已经很多年了,平时孩子动了我的包,我都要过去把包再放端正。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孩子动了你的包?
没有,我每次离开家的时候,要把家里收拾干净,看一眼,然后再出门。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老公在外地打工,家里就我和我女儿,我女儿八岁。
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没有。章婷无奈的摇摇头。
伍林觉得章婷这个女人很有主见,她不像很多人家里丢了东西,就开始担心小偷再来,家里也不敢睡觉,就连说话都会战战兢兢,生怕小偷就在墙外听着。章婷很冷静。
章婷继续说,我本来不想报案了,最后想着要是不报案,小偷还会再来,我想会不会是哪个邻居家的小孩。
伍林说,也不是没可能,我们还是等现场勘查完毕再说。
伍林穿上鞋套走进屋里,技术员杨工在衣柜把手上提取指纹,小玉给忙着递各种工具。
章婷家里收拾的非常整洁,衣柜、沙发摆设的得体,门口放着两双拖鞋,白色地板砖擦得很干净,农村很少有人在门口摆放拖鞋的,看得出来章婷是一个非常自律,懂得生活的女人,无论床品还是家具都干净整洁,给人一种还舒服的感觉。
章婷没有进屋,她现在门口观察着里面几个忙碌的警察,三个警察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伍林问,现场的足迹啥情况?
足迹不清楚,嫌疑人应该在鞋上套的塑料袋。
指纹呢?
指纹也没有,衣柜把手上有陈旧性指纹,估计不是嫌疑人留下的,包上没有指纹。
指纹有比对条件吗?
你稍等,我提取后先和报案人比对一下。
伍林在观察屋内的情况是,发现屋里也有淡淡的香水味。窗台上几盆君子兰,花盆擦的很干净,花盆沿没有一点土,君子兰的每一片叶子都擦的绿油油的。拉开的窗帘这的均匀整齐。
伍林说,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很细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