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经流行这么一个段子:
一天,人问企鹅,你每天都干什么?
企鹅:吃饭,睡觉,打东东。
问了几个企鹅,都回答“吃饭,睡觉,打东东。”
直到问到一个企鹅,它回答“吃饭,睡觉。”
问:你怎不打东东?
答:我就是东东。
欺负甚至侮辱弱小,在自然界已是普遍的存在,人类也不例外,好在人类建立了一定的道德规范和社会规则,对其行为有了一定的约束。但也总有有些人漠视,无视这些。于是就有了所谓的“打瞎子、骂哑巴”,他们的弱成就了某些人的“恶”,在他们眼里,对方唯唯诺诺,逆来顺受,不知、不敢、无力反抗,其凌虐行为是没有风险的,是不会遭到报复反击的,是安全的,反衬出自己的那点可怜的优势。这也透露出一些世事的无奈,
“自然法则”、“丛林法则”
所以,“善”也要有界限,有底线,再弱小也要有“刺”,有些人不被扎一下是不知道“疼”的。
余华的《我没有自己的名字》,读后不免感慨,深思:
“我”本来是有名字的,叫”来发“
”我“出生时因为难产,母亲去世,于是听人说”我“是妈妈一条腿站在棺材上生下来的,透露出女人孕育生命的性命危险。”我“都十岁了还上一年级也不识一个字,父亲索性让我跟着挑煤,将来也有口饭吃。后来父亲因肺里长出瘤子死了。从此我就一个人在镇上挑煤,从此也就没人叫我的名字。我也就忘了自己的名字。
” 我是谁?我看着他们嘿嘿地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有自己的名字,可是我一
上街,我的名字比谁都多,他们想叫我什么,我就是什么。他们遇到我时正在打喷嚏,
就会叫我喷嚏;他们刚从厕所里出来,就会叫我擦屁股纸;他们向我招手的时候,就叫
我过来;向我挥手时,就叫我滚开……还有老狗、瘦猎什么的。他们怎么叫我,我都答
应,因为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们只要凑近我,看着我,向我叫起来,我马上就会答应。
我想起来了,他们叫我叫得最多的是:喂!
我就试探地对他们说:
“我是……喂!”
他们睁大了眼睛,问我:
“你是什么?”
我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就看着他们,不敢再说。他们中间有人问我:
“你是什么……啊?”
我摇摇头说:“我是……喟。”
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哗哗地笑了起来,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笑,自己也笑。桥上
走过的人看到我们笑得这么响,也都哈哈地笑起来了。一个穿花衬衣的人叫我:
“喂!”
我赶紧答应:“嗯。”
穿花衬衣的人指着另一个人说:
“你和他的女人睡过觉?”
我点点头说:“嗯。”
另一个人一听这话就骂起来:
“你他妈的。”
然后他指着穿花衬衣的人对我说:
“你和他的女人睡觉时很舒服吧?”“我和你们的女人都睡过觉。”
他们听到我这样说,一下子都不笑了,都睁着眼睛看我,看了一会儿,穿花衬衣的
人走过来,举起手来,一巴掌打下来,打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响。“
直到药店里陈先生告诉我,人都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叫”来发“,听到”来发“我心里一动,我知道我是有名字的。
正因为有了让我心里一动的名字,又因为这个心动让我失去了我相依为伴的狗:
我在送煤的路上偶遇的一条孱弱的小狗,因为我给它半个馒头,小狗逐渐有了对我的信任,他们也叫它傻子,我知道他们叫它傻子是在骂它,我不叫它傻子,我叫它”喂“。
我坐到稻草上,和我的伴坐在一起。我的伴对我汪汪叫了两声,我对它笑了笑,我笑出了声音,它听到后又汪汪叫了两声,我又笑了笑,还是笑出了声音,它就又叫上了。
我的狗大了,也肥肥壮壮了,翘鼻子许阿三他们见了我就说:“喂,傻子,什么时候把这狗宰了?”
翘鼻子许阿三他们要吃我的狗了,他们拿着一根骨头,把我的狗骗到许阿三家里,关上门窗, 拿起棍子打我的狗。
我的狗也知道他们要打死它,它钻到许阿三床下后就不出来了,许阿三他们用棍子捅它,它汪汪乱叫。
他们无计可施了,唆使我把狗叫出来,我不愿意,许阿三叫了我一声”来发“,我心里一动,就”喂“了一声,
”它一听到我的声音,呼地一下蹿了出来,扑到我身上来,用头用身体来撞我,它身上的血都擦到我脸上了,它鸣鸣地叫着,我还从来没有听到它这样鸣鸣地叫过,叫得我心里很难受。我伸手抱住它,我刚抱住它,他们就把绳套套到它脖子上了,我还没觉察到,我抱着狗的手就空了。
他们回头看看我,哈哈哈哈笑着走出屋去了。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狗睡觉的稻草上,想了很久,我知道是我自己把狗害死的。我摇了很长时间的头,摇完了头,我对自己说:以后谁叫我来发,我都不会答应了。“
我从此有了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