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

倒影一般少,都是正的,倒着拍照只怕没人做到。在湖泊,河流里殆能看到旁边行道树的倒影,那是谁想象的姿势?还是只暂时满足于风,河流的原谅和洗涤,借以平复心里的曲折?抑或因河面倒影忽然明白那句“”无谓真假,大江东去”的喟叹?

河面如镜,铺层耀眼的太阳光泽,不是有镜花水月之说吗!岁月容颜便在镜里一瞬转凉,全化成了记忆。凝在记忆里的人和事且都有不能直视的美和朦胧。

倒影似乎总能唤起记忆,约略是种熟悉业已逝去的的感觉,带着温柔的召唤,明亮的诱惑。像下午金色太阳,往回撒下一路媚光。像口青色铜钟,叠铺出一股雄厚的云桥,像棵千年倒柳,在黄色河流上留下悠长的倒影,陪着河边安静的少年,不回忆。

少年的季节,在流浪的我总是朦胧的清明,像极梦中之梦里的晨光的热。大概不止我如此,且在愁云惨淡的闲光里(也不知被谁偷去了魂魄,没景气。),即使艳阳盛洒,童年阳光的总不太明了,不消说隔着十几年的漫长和辛苦。小孩的顽趣悲伤如风细悠悠,沿着黄河一路像音符跳荡到身旁,敲敲打打,跳出记忆,探进现实里来。

每每拿起吉他或者钢笔的时候就想笑笑,眼前总会浮现出木心僵卧病床插着鼻管曲折细长,手不能动,眼不能睁,脑不能想。暗想着,老头你的今天就是我的结局,你可解脱了,真为你高兴。看着弹出来的音符,启功书法的清雄秀畅。看着红润白皙的手指要皱缩僵直,有些可怕,上帝也太残忍,落得心里丝薄的怅惘和血的腥味。像小孩萌瞳睡意惺忪的敌意,或像城河楼上少女琴声里似有还无,多余的忧伤,精致的琴声汉字不知为谁辛苦忙一场,思绪只在夕阳里倒柳的疏影里凌乱声张。

这时,酒是一个好东西,我爱瓶装的纯生,或是喜欢和兄弟一起深夜碰杯的的声响。或在温暖可靠的白色灯光下,一层迷蒙的醉意,困倦,堕落。或在浓夜寒星下盘腿斜靠在渭河旁荒草中对瓶彻吹,等着夜的侵浸,便假作黑夜精灵。

如果碰上不巧的时候,就向周围烟客欠一根烟,点上,聊聊天文地理,问问家乡名姓。一小撮火种忽而闪耀,随后暗淡,布层抽去精气的灰白色灰烬,借着烟雾静静弥漫,带着隐痛烟雾渐淡,融进宇宙去。等一根烟燃完,就byebye回家,我从不作多情的贪留。

身无分文时,便想一场奇遇,按在现实中心仪的某个女孩身上,在一瞬爱情中它总能暂时逃走或隐藏。爱情可是魔鬼最得意的杰作,用燃烧的热情融化所有理智,就无休止的融化下去。由爱生恨,由恨而爱,每个人如此反复,倒给艺术家提供了珍贵的故事情节,从上古下来,哪个艺术家离得开爱恨,而且最伟大的都是以没有答案的悲剧赢得永恒。

安排好结局的开始总有点分明的寒意,不知如何是好的难堪,大抵总是一种赤手空拳的热忱,视归如死的决绝,无处挽回的悲壮。墨水在纸上划出的每一画,直划到心中,拨片碰出的每个和声在耳边久久停驻,盘桓,忽然决然的投向远空,飞走。上帝是玩我还是考我呢?装作不知道还是当做不知道呢?

冷却的太阳漫撒了一层惨淡的云,相互挡住视线的人群,黏在凶冷笨重的黑色柏油路,,硬生生的杵在那里,没一点味道,只是一昧的岁月糟蹋,日加难看,这里倒是无休止的难过和绝望了,酒意冲冲,烟火燃烬,美梦无终倒不算的什么了。

全当一场渺茫的薄薄的单恋,以一个跳跃的姿势,停格。在这时,耳边传来教堂的钟声,清晰悦耳,仿佛一切因此有了答案。

从这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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