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纯真的感情,有的只是权衡利弊后的将就,可是总有人会是个例外。
一
我是个俗气置顶的人看山是山看海是海,但是那天我看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满天星辰。
初见时正巧赶上下班点,你是最后一位客人,我的心情不免有些烦躁。那天的我只想快点打发你走,但是你却在书架前犹豫不决。那天你穿了一件白t和洗的快要褪色的牛仔裤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额前的刘海好像有些长,我瞧你总是伸出右手的食指去拨弄它。
你的视线一直在书架的最上排游移。
我有些不耐烦道:“我要下班了,您选好要哪本书了吗?”
你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矗立在书架面前,我见你半天没动静我平息胸中的怒火走到你面前再次开口:“先生,我要下班了您挑选好了吗?”
你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就在我以为你是聋哑人时你突然开口了:“麻烦帮我拿一下最上面那本。”你看都未看我一眼,指着最上面的那本书说。
我一边抱怨一边搬来椅子踩上去把那本你指定的书拿到并且递到你的手里,你拿到书后竟然微微一笑,冲着我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向收银台。
你交完钱后捧着那本书大步流星走出店。
第一次的照面我其实真的很讨厌你,因为你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很不爽,我回到家后跟好友抱怨了好半天,好友劝我一个客户而已以后也不会相见让我想开点,许是好友的劝告奏了效,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昨夜的烦心事抛掷脑后。
可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再次出现了店里。看到你那张白净俊朗的面孔,我心中的怒火登时就从脚底板涌到心口,我甩过头不再看你。
那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冷清的店里一下子人满为患,就在我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尖叫:“有人昏倒了,快来人。”
当时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想穿过人群去看看,但是手下的活儿却阻止我前进的步伐,后来我透过人群看到你被人四仰八叉抬出去的样子,那模样现在想来还觉得很滑稽。
再后来我打听到原来你有先天心脏病,那一刻我竟然原谅你第一次的傲慢无礼,甚至还有些怜惜你。
在那之后大概过了一个月,你都没有出现在店里,就在我快要把你的模样忘记的时候你再一次出现了。
那天恰好是八月的尾巴,透过窗户我仿佛看到从地面飘到空中的一缕缕青烟。我吹着从空调里跑出来的冷气内心有些窃喜,还好我不用被火烤。
我坐在椅子上托着腮望着前方出神儿,突然我听到推门声,我知道有客人来了我连头都不想回的对空气说:“欢迎光临。”
我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哪怕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依旧不愿打起精神来,当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闯进我的视线时,我才缓缓抬起头。
那是你第一次对我笑,还露出两颗虎牙。
原来你笑起来的样子这么好看,暖暖的仿佛能把我的心融化。
“上次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你见我有点走神儿,伸出素白纤长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了头小声说道:“你的病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你说完这句话后便走向书架。
这次你并没有在书架前矗立很久,你随意挑了一本书走到沙发前坐下,之后你的视线除了手中的书再也没看向别处。
你大概不知道因为你的到来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失误。
就连最简单的结账我都连连失误,我一边向客人赔礼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结账。
好不容易陪着笑脸欢送走客人后,你竟然一步步向我走来。
你的眼神中透着笑意,随着你越走越近我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
我匆匆看你一眼便迅速低下头整理整洁的收银台。
“结账。”你那富有磁性的嗓音透过透顶传进我的耳朵。
“38元。”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再次抬起头时我的嘴角扬起职业微笑。
你问我微信支付可以吗?我冲着你点了点头,你结过账后把那本书递到我的手中,你看着我疑惑不解的眼睛再次笑着说:“送给你了。”
在我尚未反应时,你就淡出了我的视线。
也不知为何我看着手中的书心中竟然漾起了一丝甜蜜,那天晚上我抱着那本书失眠到天亮。
从那以后我开始期待与你的再次相见,我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与你的自我介绍。
只不过我从秋收的季节等到大雪纷飞,还是没能等到你。
自那以后我的包里常放着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