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文明始于大河,浩瀚不息,席卷黄沙。
晨光熹微,清风拂面,历史的风雨烟尘穿梭于神州大地,爱情,劳动,生活,足以放歌在平野之上,在浅唱低吟里品些怡然自得的味道。
如此纯真活泼的时代,无法混杂钢筋与混凝土,温情而娇柔。如此率真淳朴的时代,无法忍受人性的束缚和压制,自然而闲适。
这个时代,北有诗三百,南有楚辞体,唱出世间百态。诸子散文,历史散文文史哲三位一体,颇具价值。汉乐府缓缓走来,在文学史史上留下华丽的一章。御用文人们大笔一挥,篇篇汉赋,歌功颂德,只为君主摇旗呐喊。是了,这是中华传统文学的开端,为后世文学起了奠基的作用,是中华民族淳朴率真的童年。
整个童年时期为后世文学的繁荣做了充足的准备。
它孕育了文学体裁的多样化。
诗歌、散文、戏剧、小说扎根于此。诗歌,散文的孕育已无须多言,而谈及戏剧和小说,人们总会下意识地想到元明清时期的辉煌,其实,这个时代早已赋予二者萌芽的条件,它们的沉默是遭受到了人为的压制。中国戏剧的发展始终缓慢,无法与莎翁作品和古希腊悲剧相媲美,仅仅在元明清如昙花一现。戏剧手法夸张,直接把人物特点展示在观众面前,并不符合中华民族含蓄内敛的性格气质,因而其影响范围小,选择受众。小说则受到贵族的鄙夷,如此下里巴人的东西怎么能被称为文学?怎么能摆上台面呢?怎么能和阳春白雪的诗词歌赋平分秋色呢?故而人为限制其发展。追根溯源,中国传统文学的体裁从这里萌芽,在文化长河中不断发展,历久弥新。
它塑造了中华民族的风骨。
道骨儒表,儒道互补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思想基础。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思想成为正统,政治优先,强调人的社会价值,主张积极入世,进取庙堂,通过读书修身,通过考取功名治国,从而兼济天下。这是公认的人间正道,只有兼济天下实现了社会价值,才实现了自我价值。然而当所有人向着正道上的独木桥一拥而入,被挤破头的时候,不少人迷茫了,犹豫了。爱国爱民的屈原报国无门,千悲万叹;陈子昂感再无燕子丹以重金招纳贤士,叹后世再无赏识自己的伯乐,立于黄金台,念天地悠悠,唯有独怆然而涕下;杜甫腹有诗书,却在长安辗转十年;唐寅风流倜傥,却遭受舞弊案的打压;就连那个大文豪苏轼也面对一贬再贬的失意仕途……这时候的道家思想成为他们内心的缓冲剂,给予他们心灵的慰藉,为他们疗伤。结群于市井,内心渴望着君主的圣召,待东风一来,他们便不再流连于市井,而步入正轨。即使到了今天,儒道互补的思想自然影响着国人,儒家思想激励进取,奉献价值,在人生路上拿得起;道家思想指引人接受不完美,对不可逆转的局面看得开,放得下自己的执念,完善自我,内圣外王,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
它奠定了中华文学的创作传统。
任何一位文人写作,必须承担起正确的舆论导向,积极传播正能量,这是对主题先行,形式为内容服务的创作原则的响应。儒家强调作品的社会价值,文以载道,反映现实,而道家强调审美价值,在不违背主旋律的前提下,突出人文情怀的重要性。
先秦秦汉即使代表的是中华民族的童年时期,但是历时之长,成就之大,是任何时代都难以比拟的。恢弘的人文情怀点燃烛火,照亮了在夜路中前行的传统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