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里的“西医”和“中医”之所以打上引号,是想用它们代表我生命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西医,第二个阶段:中医,第三个阶段:中西医结合。
对于“医”的理解,《黄帝内经》有云,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东周列国志》又说,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我心目中“医”的范畴,不单单是身体健康,也包括心理、教育、文化等等。
我有一颗医者之心。我从小生长在医生的家庭,外公和外婆是非常优秀的医务工作者。外公是内科医生,医术精湛,在那个缺乏科学仪器的年代,外公靠他的一双手为无数病人查病诊治,有主张保守治疗使人免受开刀之苦,也有当机立断让人必须开刀取出肿瘤,救死扶伤。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披星戴月出诊,披衣围炉夜读。小时候家里有时会说英语,那是外公在查阅国外文献,或者逗我们孙辈玩。妈妈从小弹钢琴,我也从小弹钢琴。我大学英语专业毕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从事语言服务工作,包括教老外中文、笔译和口译。
这个生命阶段,我称之为“西医”。
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之后,有一年,因为突发的情况,身体变得相当不好,当时其实是身心俱弱。看西医查不出什么毛病,无法定义,没有具体措施,开药也没有特别针对性……其时恰逢民间中医文化崛起,马悦凌、中里巴人、萧宏慈都是当时的民医高手,代表作有《不生病的智慧》、《求医不如求己》、《医行天下》等。除了看书,我也去中医药大学旁听一些课程。我一头扎进了中医和自然医学探索中,在自己身上做各种各样的尝试,有时也会在家人身上试。作为西方教育一直以来的接受者,家人颇有狐疑,差点以为我走火入魔了。
这个阶段暂且称为“中医”。
由于中医注重整体和自然,注重实践,体验式学习方法和天生的敏感让我开始摸到门道。之后,在做临终关怀志愿者的过程中接触了公益机构、心理咨询师、身心灵老师、以及宗教界人士。后来更多学习自然疗法,取得中级按摩师证书。有人说你按摩下手很准啊……我说,这可是弹钢琴的手啊。我用这双手陪伴了卧病在床的外婆两年多,一周数次帮她按摩耳朵和手,陪她说话,给她录音照相,和家人一起写病中日记,直到她过完百岁生日离开……出于对食物的热爱我还和小伙伴一起搞过自然农业,在食品健康和安全方面颇有心得。踏踏实实学了一年多心理学之后,考取二级心理咨询师证书,具备做面询的能力。内观、动中禅……持续修习心灵成长。作为英语专业毕业的旅行爱好者,在国外行走几乎不用担心语言不通,哪怕真的说不来,肢体语言和表情也常常令沟通问题迎刃而解。在行走中细细体会世界各国人文风俗,享受人与人的不同所带来的多姿多彩。
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发现东西方智慧并不矛盾。后来学习时间管理,老师将西方的时间管理经典理论作为基础,结合了东方易经智慧,课程中娴熟运用阴阳思辨体系帮助学员从道术器用四个层面一步一步落地于工作和生活中,我个人也在实践中受益良多。同年开始研习阴阳五行,更多了解和觉察自己,看世界的角度更为完整,主观和客观进一步对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东与西也可以看作太极的两个极点,互为照应,互相转化。
感谢一路走来的师长和同修们,是你们的教导与陪伴,让我从不见山不见水又逐渐重新看到风景。在如今的生命阶段特别亲近那些学贯中西的良师益友,学习,聊天,都是享受。感恩。感恩。感恩。
通过我的生命经历我深刻的感受到,所谓医者,医身,医心,医未病,启迪生命。
想起来这几年中的某一天,妈妈曾不经意告诉我,你外公当年也被公派学习过一段时间中医呢。为了写这篇文章,再问。妈妈说,你外公学完之后,对他影响最深也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妈妈又说,小时候曾经胃痛,外公正在学习中医,就带妈妈去打针灸,估计也想看看是针灸快还是药快,针灸后胃不痛了,妈妈就照常去学校了。
外公过世十多载,在他心里究竟是针灸快还是药快,已然无法可知。然而我确切的知道,我的生命历程其实并不单单是我个人的经历,它很幸运地应和了时代的步伐。不久前结束的十九大明确提出弘扬中医,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可以看见,就在现在这个时空的交点上,东方与西方的价值体系正在前所未有的快速碰撞和融合。中国智慧正扎扎实实、昂首阔步的走上世界舞台,为全世界所需要和珍视。如何传承、创新、弘扬,这是时代赋予我们所有中国人的使命与课题,我们中的一些人将有机会成为影响世界的力量。
当“西医”遇见“中医”。未来已来,而你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