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的早晨,石库门沉重的大门,老爷爷老奶奶一只手拎着的痰盂,用力不均的高低肩膀,翘起的一边以一个固定的姿势。
路过的车一阵恶臭,以衣掩面,快步走。即使一步并两步,臭味弃之不去。
阴影显示内容物的体积,污垢积攒了几层又几层,想来也是刷过的,沉积多了总留下了什么。
骑车人倒也是不闲着,掀起塑料盖子,等着别人倒入内容物的空挡,出去转个两圈。
虽然那小车,只一块方形敞口,但是那满溢不绝的臭味,塞在鼻子、口中,一个不落下。
这时候,你不巧经过车边,脚步慢了一两步,一阵气味顺着空气流动到你周围,不是电影里常有的逃跑前留下的烟雾弹,“惑敌以致胜”,走后留下仙气。而是着实的一记闷棍,你无缘无故挨这么一下,突然一阵臭味。
光是一点臭味飘入,鼻腔会感到刺激,你用手掩面,加紧步伐,哪知臭味不依不饶,一阵阵涌入加剧了厚重的绵密,像化脓的伤口上气孔里涌出的脓液,密集得堆积着的恶臭涌上来,腐烂的暗红上布满的血丝,往外渗着血。
一点点气味刺激着鼻腔的内部,冷却了还留有余臭,积聚了正红里、泰兰坊的东西廊坊的秽物。
味道先是刺激鼻腔上方,活化的臭味倏忽,随着胸脯的起伏间钻入鼻孔,你皱起的五官,心生的不悦,快速反应下以手掩口鼻,但是小瞧了空气中的气味流动,持续不断挤压新鲜的空气,混浊了干净,混沌了思维。
你这时候的掩手无济于事,源源不断的臭气挤压着占据空气的空间,繁衍分身出密密麻麻的同类臭,再一次膨胀狭小的空间,与之融合的臭味以此贯穿回环到这块区域,你往左走,臭。往右走,臭。
没完了,你恼怒了。你刚才吸进去的那口气堵在喉咙里,粘液的流淌下觉察不到的,猝不及防让你几近窒息的臭气一遍遍踩低你的忍耐极限,你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有一口臭气沿着之前的路径扩大了你的不忿。
你这时候,咽下去,痛苦得五官扭曲。
突然余光一瞥,你看到早起的阿姨妈妈们,拎着早餐的塑料袋,笑着的明媚晃光线的交错。
你理所当然的忘记了那几秒,剩下阳光、笑脸,和崭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