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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沧海以北,桑田以南,有一处欣欣向荣的土地,土地中央仰八叉地躺着一片庞大的村落,名为廿田村。廿田村东头住着一户华家,华家是村里的老住户。
在老人们都说不清的遥远岁月之前,廿田村只有四户人家。四家都集中在现在村子东头那片地方。如今,除了华家之外,其它三家早已没落,家财散尽、断子绝孙。人去楼空后仅存的老屋也渐被大自然湮灭。后有村外来人在三家原有的地皮上,根据各自习性与喜好重建了房屋、竖起了围栏、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他们向比他们还晚来的村民号称:他们三家与华家都是廿田村的原住民,有着各自独特的传承,跟头也好、把式也好,在村里都是独一份。在他们看来三家与华家一样在村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啥事都可以拌上一嘴、插上一腿,似乎廿田村里的拌嘴权、插腿权如同食堂打饭一样先到先得。其实,这三家目前在村里的生存状况是:不被其他村民欺负已是祖上积德了,其它均是妄想。
悠久的华家确实有一个真真正正的传承,那便是家族中大家长的绝对权威,他对族中小辈有不容置疑的管控权。华家家规白纸黑字地明确了小辈们有服从大家长的义务。虽然华家家规曾与时俱进地修改了几版,但上述核心内容从未改变。所以,华家小辈们唯一的目标是:超越众多家族同龄人,登上人生顶峰——成为华家大家长。
华家小辈们挣的钱除了留下一部分保障自己基本生活需求之外,其余部分必须上缴大家长。由大家长统筹支用,对内譬如修缮房屋、筑墙积粮、贴补族中不挣钱的和年老的,以维持家族关系平衡等;对外譬如采买物资、人情往来、放贷放债等。对这些,华家小辈们大多能理解并支持。但有些家族层面上的收支,因账目不公开、目的不公示,导致一笔糊涂账。让小辈们因不甚明了而生猜忌。此外,华家大家长常为村中一些贫困户送米送面送油。这点让小辈们实在受不了,他们私下非议大家长这一行为:对自家人扣扣索索,对外头人装阔显摆,打肿脸充胖子。有明白人解释:大家长此举为了让那些贫困户在村民大会上,多为华家举举手,保住华家大家长担任的村委会委员一职。可大家长在众人面前从未公开承认过这层意思。
个别心直口快的小辈向大家长揭发说:有的拿米拿面拿油的村民,不是每次都为华家举手的;有的为华家举手,也为殷家等其它家族举手。华家小辈们据此推测殷家等其它家族的米面油,那些村民也没少拿;更有无耻的贫困户,分明拿了华家的米面油,反倒在村民大会上指责为难起华家来。个别不知轻重的小辈还对大家长发牢骚:那些米面油不如拿去喂狗,送白眼狼真是浪费了。人家明着拿你,好话说尽,肋骨拍断。可拍拍屁股一转身就嘲笑华家是个大傻叉。还有,送出去的米面油数量和其它花销要账目公开,这样能够消除小辈们对大家长一直花大钱办小事的疑虑了。
大家长深感华家长幼纲常收到威胁,他警告小辈们,同时也自我麻痹:不要妄议大家长的决策和措施,不要怀疑大家长的人品和道德。大家长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华家的发展和华家人的幸福。做事凭天地良心,大家长没有一点私心。个别人对大家长给村里贫困户送米面油或者其它事情有意见的,可以在会议上公开提意见嘛!华家没有一处是法外之地!看这些小辈背后议论大家长,鬼头鬼脑的样子。再这样,都关小黑屋,禁言思过去!小辈们要晓得当年华家大家长的大家长的大家长腿摔断了,是由现在这些贫穷村民的祖先们抬着去村委会上任的。我们华家不能忘了人家祖先的恩情!小辈们更不能吃水忘了打井人!
大家长说急眼了,秃噜了嘴:再干瘦的手举起来也是一票。小不忍则乱大谋。华家目前在村里的地位受到村西头那几户人家的动摇。不是我在村委会上苦苦支撑、舌战群贼;不是那几户穷村民明里暗里的帮忙,我们华家早就像苏家那样四分五裂了。苏家分家后的惨样,你们也应该在警示图片展上受到过教育了,咋还说这些亲者痛仇者快的话呢?我知道西边那个混蛋殷家一直在暗地里找你们中间一些意志不坚定、不辨忠奸的人切磋,教你们学坏作恶。殷家用酒色才情污染你们的心灵、颠倒你们的伦理,用鸡汤谎言教你们反对大家长。你们要晓得殷家不会真正为你们着想的,殷家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不要太天真了!殷家在村委会上打压华家,最终目的是要消灭华家就像消灭苏家那样,最终达到殷家独霸廿田村的险恶目的。一旦我大家长倒下了,你们这些小辈对殷家毫无抵御能力。到那时,殷家侵占华家田地房产、驱赶华家子孙。一旦华家被颠覆,廿田村就再也没有正义的家族能维护廿田村的道德秩序了。可以想见将来的廿田村将沦为一片臭水焦土,不负有如今美丽的廿田村了。华家小辈们可不能上那个殷家人的当呀!你们现在还能安稳地住在华家屋檐下,不是我大家长保护你们,为你们挡枪林弹雨,你们早就杵个棍、托个碗,到外面讨吃要饭去了。到那时,再看看那个殷家什么的能否给你们一点残汤剩饭?华家小辈们要妥妥地、安生地,不要受村西边那些坏人家的挑唆和利用,把自家搞乱了。我们才是血缘骨肉,断腿断胳膊还连着筋的嫡亲一家人。华家小辈们做好自己的事情,把躁动的心思放在工作、学习上,多想想如何能让华家更繁荣、更富足!
大家长越说越激动,双眼满含委屈的泪水。小辈们或者用各种无可名状的眼神互相交流,或者呆看着大家长慷慨陈词。交流气氛颇为紧张。小辈中的明白人出来打圆场:那几户村民真真不要脸,不仅拿我们华家米面油,其他村委会委员家送去的东西,他们照样笑纳。谁送米面油,他们就说谁家好。村民大会上任何一个方案,他们都举手,都说同意;村委会选举,他们仍都举手,仍都同意。哪怕投出的全是废票,他们一个也不得罪。明晓得他们行为低劣,但是我们华家还得时不时地拿点米面油去打发他们。村委会其他几家都送,唯独华家不送,大家长的村委会委员位置坐不稳喽!将来还怎么主持村里公道,还怎么保障华家安全?明晓得那几户穷村民就指着这个呢,也没法子。我们华家只当打发叫花子了,自家牺牲一点,维持住廿田村的道德底线。大家扎紧篱笆,提高警惕,团结在大家长周围……
听完一席正确的废话后,众多小辈们只得作罢。钱上面损失点,大家伙认了,反正都是上缴的钱,不会落回到自己口袋中。大家长怎么用这些钱,自己没有发言权,也无权管。想明白后,小辈们闹哄哄地各回各屋,各找各妈去了。
华家人口中常念叨,心中最牵挂的殷家几年前才迟迟搬来廿田村,落脚在村子最西头。之前,廿田村西边早已陆续有了一些住户,先占了上风和良田。那时,廿田村东西两边的住户之间往来少、关联少。西廿田村那几户过着各自的幸福小日子,顶多只与隔壁邻居发生点关系。好的时候互相赛赛歌,打打牌,送点东西啥的;不好的时候小打几架,小拌几嘴。村西头不管怎么小打小闹,风雨彩虹的,那些村民们表面上大体和气。
可殷家初来乍到地便搅得村西头那几户村民开始不安生了。殷家先占了隔壁莫家的一部分良田,把莫家地里的辣椒、玉米啥的拔了砍了,自家种上大豆、棉花。莫家当然不甘心了,想当年莫家大家长也是横着走的。两家人必然地约了架。殷家人仗着孔武有力,不讲武德,直打到莫家屈服至今。两家重新划分了房界地界。自此莫家人出门前先得开一条门缝,偷看殷家人在不在跟前;下地前先得眺望一下殷家人在不在相邻的地里。不在!莫家人才敢出自家门或者远远地绕开殷家田地,宁远勿近做贼般地恐避殷家人不及。莫家人中最勇敢的也只是在家里抱怨他们莫家离上帝太远,离殷家太近。殷家之所以敢武力欺负莫家,因为殷家摸透了莫家人外强中干的家族特性。莫家虽说早年间也富过狠过,但自从完败给殷家后,小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已既不富裕又无志气。莫家之前没少得罪相邻,在西廿田村一堆小门小户中没啥友情可讲。莫家受了殷家欺负,领居们乐得看戏,就怕事儿闹不大,没人站出来为莫家说情撑腰。可是这些领居们做梦也想不到,殷家的到来,他们乐在其中的看客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殷家懂得仅靠自家单打独斗,达不到做超级大家族的目的。自从搞掂了莫家,殷家在廿田村恶名鹊起。有胆小的村民主动掂着土特产,屁颠颠跑来向殷家大家长示好,摇尾乞怜,还纷纷锦上添花地向殷家大家长透露廿田村往事和各家之间微妙和渊源。这些让殷家大家长掌握到一些实在有用的信息。殷家大家长先利用西廿田村各家之间的矛盾,远交近攻,各个击破。
离殷家较近的费家和印家是世仇,两家曾断断续续约过一百年的架,最终印家胜出。印家趁着廿田村发展的时代红利,东突西侵地在廿田村做了多年村霸。印家的百年势力阻碍了殷家扩张野心。殷家大家长联合费家、奚家等家族打服了猖狂一时的印家。印家大家长才灰溜溜、不情不愿地让出了村霸宝座给殷家大家长。现在印家大家长只有给殷家大家长揉腿捶背的份了。殷家不仅占了印家一部分田地房产,还收服了印家大家长作为小弟,使得以殷家为首的西廿田村黑恶势力流氓团伙得到了壮大。殷家不服就干的流氓习气,让西廿田村的几乎所有家族的大家长们都成为了殷家大家长的跟屁虫。他们一道去收取村里所有买卖人家的保护费;一道去踢村东头王寡妇家门;一道经过人家田里一道㩝走几把青菜,将“贼不走空”演绎到了极致。当然,这股流氓团伙内部各家族之间也互有打斗,有的还因殷家从中挑唆而起。殷家大家长对这群小弟如同豢养一群走狗,既要保持他们的战斗力,又要依赖主人来主持所谓的公道,服膺于主人淫威。
殷家在廿田村全面做大做强,势必与居住在村中部的苏家起了纷争。苏家是廿田村最庞大的家族,房屋多,土地多,家畜多,闲散人多。近亲远亲一大家子团结在留着浓密八字胡的大家长腋下。虽然苏家人各自分门别院的,但只要大家长在门外一声呼号,便能瞬间云集。当然,这些都是苏家刻意为之,是演给廿田村其它村民看的。其实苏家内部早已败相频现:虽然苏家家大业大,但维护起来成本太高;虽然苏家土地广袤,但多是苦寒地,出产不了多少农作物。苏家大家长每年得花大量金钱向廿田村其它村民买米买面买油,有些村民因此无本生意而致富。苏家还养活着众多好吃懒做、不思进取、没有收入的小辈们。大家长只为让那些心思活络,已蠢蠢欲动的小辈们保守住苏家内部真实情况的秘密,在外人面前保留住苏家已剩不多的面子。
苏家大家长手中日渐拮据,而小辈们却在插科打诨、撒娇发嗲交不起钱。或者一边眼泪鼻涕地向大家长伸手要补助,一边心里威胁不给就分家,加入殷家那伙去吃香喝辣。苏家大家长晓得,殷家没少拉拢苏家小辈,那些吃里扒外的才让苏家堕落到这般田地。苏家大家长早就听闻殷家的各种恶行恶状,可他陷于家中诸事,没有精力去应对殷家那伙的明枪暗箭。直到苏家大家长发现以前跟自己混的一些小门小户村民们加入了殷家流氓团伙时,方感到形势危急。苏家大家长试图劝说西邻的几户村民不要被殷家的小恩小惠、花言巧语骗了;家中女儿们不应该为了两颗软糖一枚苹果,就被殷家大家长夺走了贞操。那几户人家回怼苏家大家长说,你也没少和我们家女人上床。苏家大家长吃瘪,气得胡子上翘,踢倒一把椅子。他下定决心要在院子当中堆起煤球,架起炉子,制作管制刀具。他彻底与殷家撕破脸了。
殷家大家长在廿田村的历练中越发精明,不再像刚进村时那样简单粗暴了。他已文武兼备,充满谋略。除了早先与隔壁莫家因抢夺自留地或言语不和打了几架,后来晓得自家能不出手尽量不出手。虽然殷家不完全信任屁股后面这帮小弟,但将他们能用尽量用足。叫现在殷家强势着,将来一旦落魄到像苏家那副模样,那帮小弟也会墙头草、掉头跑,回头踹一脚。
殷家让新加入的小弟们献来投名状,他吩咐与苏家为邻的那几户去爬苏家墙头、挖苏家墙角。搞情报多多的,搞破坏多多的。苏家大家长带领气性大的一些小辈把爬墙头、挖墙脚的打跑了几次,打伤了几个。苏家与隔壁邻居们旧仇加新恨。这些小门小户的家族在殷家大家长面前发誓,即使没有殷家撑腰,哪怕与苏家单打独斗,都要跟苏家死扛下去。他们报告说,苏家大家长准备绕过他们,带领苏家人直接冲杀来殷家。苏家人在每处院落空地上都架起了火炉,鼓风机日夜不停地旋转,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彻夜不息。苏家人正在打造不同大小形状的剪刀,一边打铁还一边唱歌。歌词大意是要用剪刀剪碎殷家所有的衣服裤子袜子口罩,让殷家人各个光腚,没脸。殷家大家长听闻,想象自己光腚的样子很不雅。他吩咐跪在地上的各家大家长们即刻带人去村里村外,地底山上挖石头去,收集回来摆到殷家院里。只要苏家人敢拿着剪刀来,我们联合起来用石头砸烂他们的剪刀。
当然,苏家大家长也有情报来源。他得知殷家大家长欲用石头砸自家剪刀的企图后,专门召集了一次家族会议。会议上大家群策群力,会议整整开了7天。最终苏家大家长有力的一挥手,下令苏家开始裁剪大小不一的布匹去包裹殷家大小不一的石头。说干就干,苏家各门各户的小辈们回屋收罗门帘床单桌布外衣内裤等。许多家庭为此发生矛盾,哭喊声吵闹声在苏家上空环绕三日。
苏家当然保守不住秘密。爬墙头挖墙脚的邻居们将探听到的苏家最新动向第一时间报告给了殷家大家长。此外,苏家有一些小辈先已踏入了殷家院子,将消息透露给了殷家大家长。他们得到的回报是几块从山上背回来的大石头。随后殷家大家长也召集了家族扩大会议,邀请了团伙中各家的家长莅临会议。会议也整整开了7天。最终以51%赞成票通过了决议:团伙成员各家院中也搭起炉子、鼓起风机,打造出比苏家更大更多的剪刀。只要苏家人胆敢拿着桌布床单门帘外衣内裤来包裹殷家的石头,团伙成员就用剪刀去剪破苏家的桌布床单门帘外衣内裤。
事情越搞越大,苏家与殷家互相竞争愈演愈烈,回环往复。在殷家大家长与苏家大家长坚定意志指导下,廿田村流氓团伙与苏家搞起了剪刀石头布的竞争。双方剪刀越造越锋利,光凭剪刀刀刃反光就能亮瞎观者眼睛;双方院中石头越堆越高,超过了屋脊,遮风避日,像愚公移来的王屋和太行;双方家族中的所有布匹都贡献了出来,不出门的女人和小孩都光了腚。晚上睡觉没被子盖,就互相摞着盖人。
最终还是家底比较薄的苏家率先扛不住了。苏家大家长被光腚赤膊的小辈们赶出了苏家。大家长耷拉着花白的八字胡,托个碗杵个棍逃离了廿田村。当他跨出苏家大门那一刻,苏家各院不约而同地分起家来,吵闹抢夺咒骂的声音像是送他的离别曲。当苏家支离破碎的时候,只有苏家大家长的近亲——罗家勉强支撑起原先苏家的门面。罗家大家长不愿让苏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辉煌一夜之间付之东流。分家那天,罗家大家长在院子当中声嘶力竭地告诫抢夺桌椅板凳的人们重新聚集起来。他形象地比喻道捏起来的拳头胜于五指张开的巴掌。有几家轻蔑和激烈地骂道:罗家大家长将来又是一个独裁者,会比苏家大家长还要独断专行。不会给我们好日子过的!便继续他们分家的事业。院中只留下对苏家罗家尚心存感念的几家小门小户,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他们当晚便聚集到了罗家院中。
罗家大家长撑起门面半年后的一个晚上,他来到了华家。按事先约定,两位大家长在华家密室里热烈地拥抱与握手。华家大家长吃不准罗家大家长的路数,事先约定中涉及到的会谈内容模棱两可。华家大家长还为在谈心会上,受到个别小辈的指责和误解感到委屈。
罗家大家长详细介绍了苏家分家情况。华家大家长说已有耳闻,已在家族中做了警示工作;罗家大家长简单介绍了目前家里情况,详细介绍了已联络好的那几家小门小户的情况。华家大家长也简单介绍了目前家里情况,并说很高兴罗家有几位真朋友;罗家大家长说殷家这股黑恶势力破坏了廿田村的道德秩序。华家大家长也说了殷家为首的村西头那几户人家的不良行为;罗家大家长说准备与他们斗。华家大家长说正有此意。罗家大家长说苏家留下许多剪刀石头布。华家大家长说我家有许多米面油。罗家大家长说那么我们联合起来吧!华家大家长说好呀!两双手重新握到了一起。
罗家大家长继续说以前苏家大家长有一段时间还想与殷家搞好关系,还主动上门送去橄榄树和白鸽子。可殷家大家长把橄榄树劈了当柴烧,炖了鸽子。苏家大家长与虎谋皮最终还是失败了。华家大家长说原本我也想与殷家搞好关系。他家在西边我家在东边,廿田村足够大,容得下华家和殷家。至少两家可以做到互不侵犯,各自发展,过好小日子。可殷家不依不饶一直上我腔,明里暗里总是挤压华家在廿田村的活动空间;罗家大家长说我们不要存侥幸心理。我们两家任何一家与殷家流氓团伙单打独斗都要失败。我们两位大家长都会像苏家大家长那样被扫地出门、悲剧收场。华家大家长说唇亡齿寒呀。我们今后就是兄弟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两双手紧紧地握到了一起……
密谈结束后,两位大家长说说笑笑,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华家大门后。当华家小辈打开大门一瞬间,罗家大家长猛地抓住了华家大家长的手,几乎拖拽般地两人一道跌跨出了门槛。这让华家大家长颇感不悦与惊恐。罗家大家长却不管不顾,嗓音洪亮地既像对华家大家长说明,又像对全村宣告:我明天就干吴家,我已经忍他很久了!听闻此言,华家大家长便后悔了今晚的密会。他甩脱罗家大家长的手,忙不迭地告辞、闭门。罗家大家长独立寒秋于华家门外,他仰望满天繁星,意气风发。在他眼中,此刻的星空是上帝独为他一人绽放的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