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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外孙》是最近热映的一部泰国电影,讲述的是泰籍华裔家庭与亲情有关的故事。全片没有宏大的叙事场面,也没有曲折回环的悬疑与反转,但看似平淡的生活场景却感人至深,几度催人泪下。
故事的主角,年轻的阿安没有正经工作,他整日宅在家里,沉溺于游戏之中。他对家人长辈的态度,也是十分漠然的。直到有一天,他得知爷爷居然将自己的大部分遗产给了他的表妹,不由得大跌眼镜。但追究之下并不稀奇,因为自爷爷生病后,一直是表妹在悉心照顾护理。他由此受到了启发,也想去患了四期肠癌的姥姥那里,通过陪伴拉近自己和姥姥的距离,以期获得房产的继承权。
但姥姥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对家人们突然的无事献殷勤,持有十分警觉的态度。尽管阿安的妈妈告诫过他,不要让姥姥得知自己患病的真相,阿安还是不听劝阻,对姥姥说了实情。在他看来,身体是姥姥自己的,她有权获知真相。
其实,睿智的老人,早已从家人们的态度中猜到了几分。当事情得到了证实后,她反而十分坦然,因为,她可以从容地安排自己的后事。
尽管一开始,阿安是带有心机地接近姥姥,但在彼此陪伴的过程中,久违的亲情也在逐渐复苏。所以,后来医生告诉他们,姥姥的身体对化疗一点也不敏感,她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之中。这时,阿安却选择了刻意隐瞒,仿佛这样,就可以跳过死亡这一话题。
姥姥去世的那天,门前的石榴花无由地凋落了,树上的果子,是姥姥留给阿安的,独一份的果实。阿安很意外的接到一个电话,被告知有人赠予了他百万家财。
时间的列车轰然向前,但并不能带走所有。阿安记忆的闸门被突然打开,它带着阿安回到了小时候,和姥姥手牵手走过的那条放学回家的路。
小阿安说,他想有一笔钱,姥姥则许诺会每天给阿安存钱。一句儿时无心的话,阿安早忘了,而姥姥,却记住并践行了一辈子。她每天起个大早去街市上卖粥,即使生病了,也不歇息。这每一分钱,都是一份沉甸甸的爱。
其实,当时小阿安要钱的目的,就是想给姥姥换个新房子。如今,他终于可以拿这笔钱,给姥姥买一座她心心念念的独栋坟墓。他知道,在姥姥心中,那是她最后的体面,也是儿女孝顺的表现。
看了这场电影,我们或多或少都能从中找见一些熟悉的影子:老人的家里,总是堆满了过期的食物,即使给他扔了,也会捡回来。因为,勤俭节约,是这一代人的习惯;人们总是清晰地记得子女的生日,却往往连父母的年龄都记不住。等等。
特别想谈谈,几个很现实又很戳心的话题:
1.老人的孤独,有谁懂?
每逢周末,姥姥总是要盛装打扮,换上漂亮的衣服,这曾被当时不解其意的阿安取笑。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每个周末是家庭聚会日,这一天,儿女们都会过来看望老人。而姥姥,总是早早的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并坐在门外的长凳子上,翘首等待。
聚会上,当姥姥兴致勃勃地提出打牌的要求,却被子女们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们匆匆地来,又找了各种理由,匆匆地离开,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那一刻,姥姥的眼里,写满了落寞。
或许,老人什么都不需要,唯独希望享受亲情围绕的一刻。可是,就这样卑微简单的要求,也显得如此奢侈。
姥姥说,她其实很害怕过节。怕的是热闹过后一个人的孤独,怕的是过完节后独自面对整桌剩下来的饭菜。
年少时,父母给子女的爱和陪伴,被视为理所当然。而当父母日渐老去时,又有多少人懂得老人的孤独,愿意拿出宝贵的时间,耐心地听父母的唠叨?
我们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忙工作,忙各自的小家庭,甚至忙于玩乐,唯独忽略了,那个陪我们长大的人。
有时间,还是常回家看看吧,不要让人生留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2.多子女家庭,父母爱的分配
姥姥育有二子一女,如同阿安一样,我们很想探究,在姥姥的心目中,究竟最爱谁?
大儿子靠炒股发家,家境相当不错。当大儿子一家带着姥姥以及阿安去寺庙上香求签时,他们的许愿卡上,根本没有提及姥姥。这让阿安很是愤愤不平。姥姥却反过来安慰他说“他总得先顾及自己的家人吧?”仿佛忘了,自己才是他最重要的家人,真是非常的宽容与包涵。
小儿子是个赌徒,且债台高筑,但在做母亲的眼里,他俨然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明知他偷拿自己的钱,也不去责难,在临终前,还把自己唯一的房产给了这个儿子。以至于大儿子生气说,以后哪怕母亲葬礼,自己都不会去参加。
这样的偏爱,或许不合理,但对中国家庭来说,却是十分合情的。父母总是更偏袒弱小的子女,希望尽己所能去帮助他,哪怕这样的帮助,并不见得真能让他好。临终前,姥姥还叹息着说:“我要是走了,就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了”。舔犊情深,可见一斑。
至于阿安的妈妈,作为唯一的女儿,对于母亲的照顾,是兄弟姐妹中付出最多的。可是,她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
当然,她也有委屈和愤懑的时刻。所以,才会说出:“儿子继承遗产,女儿继承癌症”这样赌气的话。
姥姥又何尝不明白女儿的委屈?想当年,她悉心照料自己的父母,同样没有得到一点物质上的馈赠,反而是她的哥哥,继承了大笔遗产。这或许,也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一大特色吧。儿子再不孝顺,也是自家的,而女儿哪怕再好,也是泼出去的水。
对于女儿,姥姥的内心是充满了歉意与愧疚的。她只能说:“我最希望陪在身边的是你”,一句简单的告白,化解了母女心中的嫌隙。
想来,在父母的心里,每个子女都值得平等被爱的,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更多时候,爱就藏在不经意的细节中。
影片并没有一味的粉饰亲情,而是直面亲情背后人性丑陋的一面,以及关于金钱、利益的撕扯,最终呈现给我们的,是辛辣与温暖并存,感动与思考同在。所以,不失为一部值得推荐的好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