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个从来都厌烦家长叨唠做饭的人,在这段时间里让自己和室友吃上了我做的食物。
若说我对做饭的感觉,用“提不起兴趣”再适合不过。凡是完成了便有成就感的事情,人人都爱去做。而做饭于我,首先就不满足这一条件。再者,若非要说我讨厌做饭,不如说我讨厌“不做饭就不能生存”的说法。对于做饭,我一直有一种青少年逆反的心态,越是被人夸赞的技术,越是不喜,越是不学。所以到隔离时期之前,我只会做泡面,番茄炒鸡蛋,炒青菜等十分简单的食物。
至少在隔离开始时,我没有想到我会在做饭这件事上有所改变--至少是进一步的程度。
从3月份的隔离到现在,家里的调料我终于有时间一个一个的认了个遍,去中超从不会瞟一眼的花椒八角我也各拿了一包。我终于弄清楚了家里烤箱的开关,也终于添置了几瓶新的调料。 从来不会逛超市肉类区的我,也开始买各种肉。
这些,不是来源于我对做饭的重新认知,不是来源于我对生活的妥协,也不是因为点不到外卖的我馋嘴。因为按理来说,每天从家里摆成一排的纸箱子里抽出一包泡面来,煮开水,放进“丰富”的食材--鸡蛋、鱼豆腐、香肠、菜叶子、或者牛肉丸 --并不是一件会令我厌烦的事情。
而这些改变,是来源于我偶然间被增加的网课,我打算亲切的称之为--老爸老妈的厨房选修。
在我出国之前,我妈一直吹捧我爸当年出国时自己搞的烤鸡翅鸡腿。据说这项厨艺技能收获了不少美国人的吹捧与青睐。在出国这两年里,我脑海里时常蹦出我爸端着铺满金黄鸡腿的大烤盘,站在美式house party里和美国人谈笑风生的模样,那种有着“omg, this is so amazing~" 的对话与美式夸奖。但我从未有心情想要把这门技术学习到手。
在一个家庭群里“挖苦”我的隔离日常的晚上,我妈我爸想起了这门技术,并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开设了这门网课。
(我颤抖的小手比了两个ok,yes ok...)
他们列出了课程准备清单:鸡腿,酱油,花椒,辣椒......并告知了我第一节课的开课时间。
就这样,我的隔离假期被阴差阳错地添加了一门网课。
二
国内的晚上,美国的中午,我爸妈坐在一起,开心地打开了视频通话。我架着手机,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展现在他俩面前。然而,我还是逃不过在正式授课之前,他们对我家厨房诸如灶台太脏的一番挖苦。
接着是课上准备,切姜丝,掰辣椒,在鸡腿划两道。我仿佛回到了中学时实验课上被要求自行做实验准备的时候--我笨手笨脚,毫无天赋,小心翼翼,生怕被看出做错了哪步。
一切进展都尚未出错,倒是我那蜗牛般的速度出卖了我的技术熟练度。我爸我妈调侃:大约等明天才能吃上鸡腿噢。
当然,有意思的不只在于听他们挖苦我,还有两位“professor”的互相驳斥。没有事先做好统一备课的工作就会闹出让“学生”暗暗窃喜的事故。
几乎每一步使用调料的步骤,都要先经过他俩的争辩。那种熟悉的家庭厨房又回来了。
有着两位教授拌嘴的佐味,都变得更香了。
三
浸泡好鸡腿之后,我爸我妈放心的睡觉去了。我也舒了一口气,完成第一课时。
作业就是腌泡鸡腿5-7小时,deadline是当天晚饭时间。两位教授一致决定通过微信群验收结果。
到了傍晚时分,我反复阅读记在小本本上的tips,“死缠烂打”找室友教会了我烤箱的用法,就连烤盘也是她的资助。
在我焦灼的、有一丝兴奋的半个小时等待后,金黄的鸡腿们终于被摆上了饭桌。我仔细着拍了照片,按时提交,等待教授们的点评与回复。
十分钟后我得到过关的满分回复,第一个due按时完成,得分良好。
第一课结束的那天晚上,我爸在微信群里分享了一张视频学做烤鸡腿的截图,就像zoom meeting一样,有老师有学生,有家做背景。
四
前几天,我主动申请了第二个作业内容:酸萝卜老鸭汤。汤料买好了,这几天买了肉就通知教授们安排课程时间了。
希望下一次课教授们能对我更宽容一点,多点夸奖,多点“彩虹屁”!
也许在这门网课的顺利毕业后,我就有资格回国报考新东方烹饪学校,进入留学生的回国深造阶段,耶。
完
作者:阿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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