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歌未央/文
“乡下老家屋旁,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租给人家种桃花心木的树苗。”
第一次读林清玄的《桃花心木》是在前两天的《党员文摘》上,那时并不是叫作《桃花心木》,而是《生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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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林清玄应该是前几年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和唱歌的那个叫作林志炫的是一个人,后来才发现原来并非如此。
于是后来百度才知道林清玄要老上很多。
《桃花心木》里讲,“我住在乡下时,天天都会在桃花心木苗旁的小路上散步,种树苗的人偶尔会来家里喝茶。他有时早上来,有时下午来,时间也不一定。
我越来越感到奇怪。
更奇怪的是,桃花心木苗有时莫名其妙地枯萎了。所以,他来的时候总会带几株树苗来补种。”
开始读的时候,我和作者有着同样的感觉,既然是种树之人,为何要去偷懒,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如何才能丰收?可是当作者后来忍不住问他,“到底应该什么时间来?多久浇一次水?桃花心木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枯萎?如果你每天来浇水,桃花心木苗该不会枯萎吧?”
而种树之人却笑了,“他说:“种树不是种菜或种稻子,种树是百年的基业,不像青菜几个星期就可以收成。所以,树木自己要学会在土里找水源。我浇水只是模仿老天下雨,老天下雨是算不准的,它几天下一次?上午或下午?一次下多少?如果无法在这种不确定中汲水生长,树苗自然就枯萎了。但是,在不确定中找到水源、拼命扎根,长成百年的大树就不成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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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当初读小学的时候,母亲总是会手把手地看着我写作业,辅导功课,开始的时候还会学的勤勤恳恳,可是后来却愈渐懒惰。
直到初中的时候,父亲说别管了,以后出去上学,不在身边的时候,谁又来管他?
于是我的成绩直接一落千丈,那个时候觉得,我似乎并不适合读书,可是身边的朋友都在努力地读书,而我却百般的想着怎么去玩,直到后来玩的无学可上。
种树人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我每天都来浇水,每天定时浇一定的量,树苗就会养成依赖的心,根就会浮在地表上,无法深入地下,一旦我停止浇水,树苗会枯萎得更多。幸而存活的树苗,遇到狂风暴雨,也会一吹就倒。”
我就好像那个失去了倚靠的瘸子般,失去了自理能力,自己的衣服从来都不会洗,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主见,什么事情都是随大流,直到后来上了高中以后,才开始渐渐学会了一个人的生存。
只是那个时候,生存好像一把无形的枷锁,而深深捆住我的并不是陌生与孤独,却又无时无刻地不在向我诉说着,孩子,你要学会一个人坚强,你要学会一个人慢慢长大,你要学会一个人的任何时候。
于是我学会了洗衣服,叠军被,去银行办业务,交手机费,买来袋装的方便面回来泡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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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树人的一番话,使我非常感动。不只是树,人也是一样,在不确定中生活的人,能比较经得起生活的考验,会锻炼出一颗独立自主的心。在不确定中,就能学会把很少的养分转化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长。”
刚去读大专的时候,整个宿舍里除了大飞以外全部都是陌生的。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空气,乃至于陌生的阳光。其实那个时候就连大飞也是陌生的,只不过就是曾经知道,并未了解。
人的一生总是要奔向不同的城市,街道,走在不同的斑马线上,看人来人往。
有时候会很孤单,大部分的时光都是寂寞的。曾经我一度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阴暗的小屋子里,看着夕阳从城市的上空慢慢躲进地平线以下的地方。整张屋子都是安静的,除了呼吸声与键盘上的打字声。
那个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孤独,可是我却从不玩游戏,也不去试图三五成群的挤进别人繁华的交际圈里,喷云吐雾,觥筹交错。直到后来有一段时间全都是步入了红尘,厮杀与人情世故的恩爱中,久久不能自拔。
可是直到有一天,当分手的信号再次徒然敲上头顶的时候,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作万人中央我独醉的孤苦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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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窗前的桃花心木苗已经长得与屋顶一般高,是那么优雅自在,显示出勃勃生机。”
工作以后,从陌生人走向熟人只需一顿酒,而从朋友变为兄弟却需要每一顿最真诚的友谊。时常会想,到底是长大了,以前那些所谓的哥们义气也全然变为了出事了能来,有麻烦能帮的恩义江湖。
上学的时候觉得,所谓的哥们义气就是可以一起出去打打杀杀,学着《古惑仔》里面的样子,一起纹身,一起喝酒,一起爱上不一般的女人。而如今,我对你的感情似乎越来越需要金钱来衡量了。
总是说,再陌生的感情也会随着一顿酒,一次仗义的出手而变得相见恨晚,而再好的感情也会随着俗世的烦扰而越走越淡。
其实我们都只不过是俗事缠身的一粒粒渺小的尘埃,只是因为有了风才把我们吹到一起变成了沙。
“种树人不再来了,桃花心木也不会枯萎了。”
我们终将各自学会长大,而那些曾以为沉重到无法抗肩的煤气罐,大米,水泥,甚至是责任,也随之逐渐的慢慢平淡,直到毫不费吹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