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片柿子树

文/缘末

教学楼后面,生长着一片粗壮的柿子树。远远望去,那粗糙的树皮,灰褐色的树干,再加上浑身疙疙瘩瘩的洞洞,越发让柿子树变得老态龙钟,沧桑无比。于是,想起了它们的四季轮回。

当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的时节,柿树便贪婪地吮吸着甜美的甘露,一边在枝头舒展着嫩嫩的枝芽,一边努力绽放生命的绿色。那一片片圆润可爱的小芽儿,在晴空下欢快地伸展着,雀跃着。

谷雨之后,树上便开出嫩嫩的小黄花,引来许多的蜜蜂与蝴蝶绕着它的手臂飞来飞去。这些春的使者,纷纷陶醉在花的海洋里。它们或翩翩起舞,或嗡嗡歌唱,尽情享受着春天的美好时光。而树上毛茸茸的小嫩叶,也由最初的浅绿而摇身成为满树深绿。

盛夏来临,壮硕无比的虬枝,像一只只有力的臂膀,将一把硕大无比的遮阳伞,努力伸展开来,为人们挡住盛夏发烫的阳光。那耀眼鲜亮的绿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出绿油油的光,焕发着勃勃生机与活力。

六月份左右的光景,躲在绿叶间捉迷藏的小生命,个头便长得如小纽扣般大小了。一阵微风吹来,这些小家伙如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在枝繁叶茂的枝头上,一边摇来荡去开心地荡秋千,一边忽闪着狡黠的眼睛,和树下的人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不仔细看,还真难以找寻到这些小精灵的藏身之处。

从夏到秋,随着季节的不断变更,柿子也由小变大,由青变黄。它们经历了由硬变软、由涩变甜的生长历程。而我,最最喜欢柿子挂满枝头的深秋季节。

每当此时,满满一树头的柿子格外显眼。它们有的独坠枝头,有的三五成群抱在一起,或紧紧相拥。这里一群,那里一簇,像在互诉衷肠,又像在窃窃私语,显得格外亲热与不舍。

暮秋时节,柿子熟了。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倾泻而下,那光洁的水泥地上便倒映出它斑斓的身影。这一簇,那一簇,颜色或浓或淡,好似一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倒映在地上,诉说着丰收的田园风光。

那些粗壮的虬枝,活像巨人伸展的手臂,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其中一块枝条,竟然紧紧依偎在楼房后的窗户上。我仔细观察这挤在一起六个可爱的小家伙。它们边在微风中荡着秋千,边向我眨巴着俏皮可爱的小眼睛,嘴里还演唱着一曲曲动人心魄的丰收赞歌。

它们,就这样慵懒地伸出胳膊,肆无忌惮地探进头来,注视着屋内陌生的一切。

我多想,伸出手臂和它们握握手,顺便摘下一个,尝尝香甜无比的美味。但是,想起身后那群清纯无邪的眼睛,我坚定地缩回了手。

秋色浓如酒,红叶映碧流。站在高处极目远眺,家乡的美景尽收眼底。河岸边,路两旁,一棵棵柿树,撑着密密麻麻的树盖,一眼望不到边。

一个个黄灿灿的小柿子,如灯笼一般,坠满整个枝头。树枝也被压得弯着腰,低头喘息着,像一个不堪重负的老人。满树的果实,仿佛随时会掉落在地一般。

每当此时,院子里,空气里都会弥漫出甜蜜芬芳的柿香。成群结队的鸟儿,也会赶着趟偷偷品尝难得的美味。于是乘人不备,狠劲地叼上一口便一溜烟赶紧飞走。它们知道,自己的偷嘴,终会惹来一顿责备与追赶。

冬天,伴随着料峭的寒风,当最后一片树叶掉落在地,它们也结束了完美的一生。光秃秃的树枝上,依旧挑着几颗孤孤单单的小柿子。那是好心的乡亲们,留给鸟儿过冬的食物。白雪皑皑的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忙碌了一年的柿子树,此刻静悄悄地矗立在苍茫的大地上,等待着来年的蓄势待发。

柿子树,不与桃李争春,不和百花争艳,没有杨柳的婀娜多姿,更没有白杨树的刚劲挺拔。

但它脚踩大地,勇敢地伸展着前行的手臂,不惧严寒,无畏酷暑,刮风下雨也好,烈阳高照也罢,它总是无所畏惧傲然屹立在天地间。

它,多像一位努力前行的跋涉者。在反反复复中找寻人生更高境界,在艰难困苦中寻找人生诗意,在漫漫人生路上搜寻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遇见与惊喜。

生活永远不会一帆风顺。坎坷不平的旅途中,总会遇到旁逸斜出的羁绊和数不清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但只要如柿子树般,学会在阅历里慢慢积聚人生的养料,便会在收获的季节,最终结出属于自己的果实。

只要根是向下的,主干是笔直挺拔的,那么它昂扬向上的斗志绝不会改变!

此生,如若像柿子树般,能够结出挂满枝头的累累硕果,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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