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完全扭曲变形的让人毛骨悚然的脸,或者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张脸,只是一个依托在脖子上的怪物吧!
没有轮廓,脸的四周边缘一直在弯曲蠕动,时而扩大时而回缩,如同爬行的蠕虫,恶心至极。毫无血色的苍白脸皮上,没有眼睛、鼻子、嘴巴,除了一道长长的正在流血的刀疤,就再也没什么了。此刻,鲜红的血液正从巨大的刀疤里滚滚留下,落在了小畏的面前。
“小畏,‘妈妈’好看吗?”
“你…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妈妈。”小畏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果敢的话,一切都是幻像,但一切似乎为时已晚。也就是想通的瞬间吧,刀疤怪身后的男孩消失了,脚边的牵牛花也没有了,而且更恐怖的是自己身后的路在渐渐缩小,没有路可以逃跑了。眼看着快速移行的刀疤怪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一会,等一会儿,我就可以变成任何人了,当然也可以是你的妈妈,但是小可怜,你应该看不到了,哈哈…”
伴随着恐怖狂妄的笑声,小畏感到自己脚下一空,顿时失重的感觉让自己濒临崩溃的心一下子爆炸了,无休止的黑暗将他紧紧困住了。
“小畏,小畏,快醒醒…”
小畏一直在沉睡,他沉浸在妈妈的梦里不愿醒来,即使他感觉听见了果敢的声音,那可能依然是幻觉吧!终于当恐怖的镜像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一下子醒了,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恐慌立刻在心里积聚。想要坐起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铁链固定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小畏,别动,越挣扎越紧。”小畏一转头,这才发现果敢正在自己的不远处,他也被困住了。
“果敢,你怎么也在这?你也遇到妖怪了?”
“嗯,都怪我擅自离开,不然也不会中计了。”
“怎么了呢?”
“那天晚上,没一会你就睡熟了,我却一直睁着眼睛无法入睡,天上的‘果敢’也是如此。一开始他如同镜子中的我,和我完全一样,可后来他突然就坐起来了,并开始向我招手,我知道这肯定是幻觉,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后来呢?”
“后来那个‘果敢’就从天上下来了,他走到我的面前,说如果我不跟他走,你就会遭遇危险。我当时不以为然,却发现一直熟睡的你突然眉头紧锁、辗转反侧、紧紧握着拳头,我一惊,猜测肯定是妖怪可以进入梦境。我试图将你唤醒,却发现你浑身冰凉,哪还有一丝温度…”
“于是你就跟他走了?”
“对啊,我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时你可能只是在做一个噩梦罢了,浑身冰凉也是我的错觉,他们根本就无法侵入我们的梦境,只是在不停地制造幻境。”
“你和那个‘果敢’去了哪里?”
“走了好远,一路上遇到‘爸爸’、‘牧白’、‘火精灵’等等,但我都没有停下脚步,虽然那些人一直唤我的名字,我总感觉不那么真实。后来竟然来到一片七彩之地,各种鲜艳温暖的颜色狠狠撞击着我的心灵,我莫名地觉得熟悉,直到我来到一汪浅蓝色的湖泊旁,我突然想起来了,这里竟然是彩虹国,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当我还是一粒种子的时候,爸爸总是在湖泊里游泳,把我放在他的肚皮上。”
“那个其实也不是真实的,对吗?”
“是的,我忘乎所以了,跳到了蓝色的湖泊里。谁知道刚刚落水的瞬间,湖水就变成了墨黑色,湖底的水藻一下子将我的腿给缠绕住了,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彩虹国顿时分崩离析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怪物,他脸上的刀疤流着暗红色的血,转眼墨黑色的水又变成了暗红色…”
“又是刀疤怪?”
“后来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然后我就看见你了,看来我们都被怪物的幻境给迷惑了,其实还是我们放不下太多东西了。”
“刀疤怪就是利用我们的弱点才能抓住我们的,但这又是哪里呢?”
一个空荡荡的陈旧的房间,似乎已经废弃很久没有人居住了,白色的墙壁大量斑驳脱落,墙角挂着巨大的蜘蛛网,地面到处都是灰尘污渍。
“不知道呢,总觉得这地方有些奇怪,你看墙上还隐约有铅笔的涂鸦呢?”
小畏一看,果真如此,横七竖八、颜色缤纷的线条竟让他一下子想起小时候妈妈在家里设置的涂鸦墙来了,难道这地方曾经有其他孩子来过?
“还有一件事我也想不通,果敢,刀疤怪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又和他无冤无仇?”
“小畏,你太单纯了,经历了白虎事件后,难道你还不明白,有一些人做恶事可能根本不需要理由,可能这个刀疤怪就是一个天生的恶魔呢?”
“你说的也对,他长得也太恐怖了…”
“住嘴,你们这些幼稚的小孩,还敢乱说话,王子怎么可能会丑呢?他是世界上最最帅气的王子。”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小畏和果敢一下子都闭上了嘴巴,因为那声音里的怒气显而易见。
是刀疤怪吗?还是另有其人呢?小畏的心再次狂跳起来,也不知他们被绑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刀疤怪之前说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