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明找到周达并将今早看到听到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周达。
“吴印水中枪了?”这让周达感到意外,他眉头紧锁说道:“昨天傍晚时候方洁有来我这,她拿着一张纸条找我,上面就三个字——找老周,应该是你让她来找我的,她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陈学明紧接着问道:“你把东西给她了?”
周达点了点头:“给了......方洁不至于这么快就采取行动吧。”
陈学明回忆了一下今早在电讯所的所见所闻,他突然想起那个叫住赵汉平回去的人说过昨晚所里出了大事。那会是什么大事,方洁回头看他是有什么重要的暗示......陈学明冥思苦想。
“你在想什么?”周达问道。
陈学明暗暗做了判断后才说:“方洁应该是采取行动了。”
周达专注地看着陈学明,像是在等着陈学明解释,陈学明却显得有些焦虑,他说:“我早上听那里的人说昨晚所里出了大事,再加上方洁早上给我的暗示,我想电讯所里的事情跟方洁的行动有关系。”
周达也做了猜测:“那吴印水受伤应该是军统的人干的。”
陈学明一想也是有几分道理,他说:“倘若今天你我猜测都属实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联系,日本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军统这么一搅和,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我看方洁暂时可能没什么危险,好了,趁他们还没有采取行动之前我得赶紧回去。”
陈学明随即起身跟周达简短话别之后就走了,他跟来时一样行色匆匆。
吴印水还是没有想通那印有鞋印的纸跟自己中枪之间有什么联系,再加上伤口隐隐作痛,开始有些心烦意乱。他组里有人被日本人审问完回来,吴印水正愁没人可以解气,就随口朝进来的人骂道:“一堆事情没做,你们滚哪去了!”
那些人因为是被日本人叫去的,倒是理直气壮地应道:“组长,是日本人叫我们去的,总不能说有事情忙不去吧。”
吴印水尴尬道:“你!”
但他很想知道日本人叫他们去是有什么事情,他还是克制住情绪问道:“他们找你们是做什么?”
那人回答:“就问些昨天干了什么事情,又没见到什可疑的人这类的,反正我也就如实说了,他们记录完就让我回来了。”
“可疑的人?”吴印水一下子想到了陈学明,他马上拿起一瓶消炎药又叫上两个人就匆忙出了办公室。
金小姐一贯地晚睡,她醒来之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觉得时间已经不早,她起床洗漱一番后就准备出门,继续去服装店附近监视陈学明。她一开房门就看到吴印水正站在门口,竟不知所措地想将门合上,吴印水用力往门上一推,金小姐才一边将门打开,一边慌慌张张解释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也以为是上门追赌债的。”
吴印水跟着金小姐进了屋,吴印水说:“你要是再敢去赌,小心我躲了你的手。”
“吴组长,您怎么受伤了。”金小姐不敢看吴印水,只顾着往杯子里倒水。
吴印水没有打算回答金小姐,而是问道:“最近那个陈学明有什么动静没有?”
金小姐将水杯放到吴印水的手边,然后退了几步站着,她说:“好像没什么动静,就昨日他有去找他的妹妹,然后一起了电讯所。”
吴印水喝了口水,随口问道:“我昨天晚上被人开枪给打伤了,你觉得会不会是他干的?”
金小姐低下头,眼珠子打转了一阵回道:“我......不知道。”
吴印水又问:“昨天晚上他有没有去哪里?”
“昨晚我没跟着他......”金小姐话还没说完脸已经红了大片。
吴印水脾气开始变得暴躁,忍不住骂道:“他娘的!我不是让你盯着他,老子差点命都没了!”
金小姐一哆嗦脑子一下变得一片空白,以至于语无伦次地问道:“是谁要害您?”
吴印水脸黑得如同烤过的铁板,他端起杯十分想朝金小姐扔过去,不过他抬头那一瞬间正好看到屋里挂着的一张照片,这让吴印水想起了一些往事。照片是吴印水年轻的时候拍的,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一个孩子,那妇女即是吴印水当年家里的佣人,也是金小姐的母亲,吴印水曾经爱上了这个佣人,但吴印水的父亲那里并不同意他们这段感情。为了拆散他们,吴家就想让吴印水去日本留学。只不过在准备去日本的前几天晚上,吴印水偷偷地带着这个佣人准备私奔。不过还没逃出村子就被吴印水的父亲带着人抓了回去,吴印水的父亲为了做个了断,就强行把佣人卖给了隔壁村的一个痞子做老婆,然后又强行送吴印水去了日本。五年后吴印水才从日本回到故乡,那痞子因为欠了债已经不见踪影,而吴印水的恋人已经积劳成疾,她在临终之前乞求吴印水帮忙照顾自己的女儿。吴印水念及感情就答应了,不过等吴印水抚养了孩子三年后,孩子的父亲又回来将孩子带走了。这孩子跟了她父亲久了之后也染上了她父亲的一些坏毛病,混迹赌场舞厅,金小姐有名字,名字叫金兰花,但那些混混都习惯叫她金小姐,她也喜欢被人这么称呼。两年前吴印水在上海遇到了金小姐,吴印水感怀故人之托才又接济了她,不过金小姐也必须帮着吴印水做一些他本人不太好出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