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好处在于可以暂时远离日常生活,还不必承担平日里琐碎的责任。
——村上春树
或许很多人觉得旅行,就是出去享受生活,从中获取视觉或者某种感官上的愉悦体验。而我觉得,这只是旅行顺带给你的一部分,并且是不能强求的一部分。
一个人的旅行,是和自己对话。
在2号早上,起来带了一本书《一个人的朝圣》,一个Kindle和一件衣服,就坐在了北上的列车上。
这次出行完全是临时起意。在这样的黄金周,车票和住宿绝对是处于紧张状态的。然而,1号下午就突然发现很多余票。
说走就走,自己独行,一切从简。
其实,放假前范先森跟我说,没事好好休息下或者可以去外面走走,这是内因之一。
从厦门前往杭州,车程7个多小时,于是陪伴自己的就是范先森的书——《一个人的朝圣》。
书的主人公叫哈罗德 • 弗莱,讲述了他收到一个旧友的信后,得知她患癌症,将不久人世。在回信寄出的路上,他由奎尼想到了自己的人生,最终从英国最西南一路走到了最东北,横跨整个英格兰。87天,627英里,只凭一个信念:只要他走,老友就会活下去。
从他迈开步子的那一刻开始,与他六百多英里旅程并行的,是他穿越时光隧道的另一场旅行。
用了六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把书看完了,这样的书,怎么看都快不起来,多少读起来有点沉重。结局真的是让人难以想象,可以说带有欣慰,可却又带点遗憾。
奎尼最终见到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两个人面对面,却无法用言语交流。奎尼,在哈罗德的鼓舞下,坚持等到了哈罗德,最后安静的离去。
对于哈罗德而言,内心难熬的莫过于在旅途中,另外一个时空的对话。不仅仅是奎尼,还有莫琳、戴维、雷克斯,一路上遇到林林总总的人,追随者和朝圣者。
我所印象深刻的是,在哈罗德一个人上路的时候,一起都变得简单。他需要的是对于自己一个人考虑,身后空无一人,内心牵挂莫琳。虽然这一切对于他而言,显得很艰难,但是信念给了他前进的力量。
每到一个地方,他会想莫琳在干什么,会想到给她买个礼物,给她写信问候一下。
刚开始,莫琳不理解哈罗德怎么能够就这样抛下自己,独自上路了。到最后,哈罗德想要放弃了,却是莫琳鼓励他完成了征途。小说写道:“两个身影就这样拉着对方的手,站在海边,在笑声中摇晃。”莫琳仍然不明白哈罗德这一趟徒步旅行的原因。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吗,这并不妨碍他们又一次牵起对方的手。
故事简单平凡,但是哈罗德却给了我安静而勇敢的陪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朝圣路,无关对错,自知即可。
Part 1——杭州印象
列车出了福建后,整个天空就都放晴了,来到杭州时,刚好下午落日余晖之际。
西湖人很多,我早已有心里准备的。其实每一次的出行,心态决定出行的质量,你把一切最坏的都考虑到了,就没那么多不愉快的情绪。
此次出行,纯属走走,去留随意。
没有时间的限制,下一站是哪里何时启程都看心情。
杭州的地铁一号线是一条纵贯线,无论你坐列车到杭州汽车南站、火车杭州城站还是火车杭州东站,乘坐一号线你都可以直达西湖,在龙翔桥出站。
每到一个地方,最先接待外人的必然是交通系统。这也给人非常重要的第一印象,杭州地铁站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为何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许多人不知道如何使用地铁卡,她却显得狂躁不安。
对于初到这个城市的陌生人而言,多数和我一样,惊讶得说不出话。
去过北京上海深圳,唯独发现杭州的地铁刷卡效率低,各种刷卡无效和感应问题。难道没人发现这个问题?还是我太无聊了,研究起这个来了。
来到西湖,就去找餐厅拿号,几个餐厅都有上百桌要等待。先去逛一圈,看了西湖的音乐喷泉。这里一点印象深刻,西湖晚上的蚊子太多了,而且特别大,穿着短袖短裤的我是一刻不敢停留,一直晃悠着。
约摸八点半,叫号到我,去了绿茶餐厅,也是把自己吃撑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当你走在路上时,下一站先不管,现在先得把自己喂饱。
第二天,是破窗而入的阳光把我叫醒的,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起来吃早餐,发现那个叫雪菜包子和干菜包子都不错,花了八块大洋的早餐,简单却也很满足。
坐公交去了灵隐寺,感受灵山古刹。
其实,游下来感受没什么,说飞来峰却一点没有名字来得响亮,不如福州鼓山来的气势,更不如家乡的梁野山。只是一切,需要在合适的遇到时间对的人在那里书写一段故事。人们乘兴而来,却是败兴而归。
我倒是看到了寺院中,各种禅修的佛语,仔细读来,让人精神振奋,许多都是前辈高人的毕生修为,有机会可以看看金刚经之类的书籍了。
看完灵隐寺后,原本是计划把西湖十景都走走,发觉有的其实与季节有关,转念一想就走哪里算哪里,发现一两个让自己心动的点,就已然足以。
从雷峰塔开始走,沿着苏堤,看花港观鱼,游三潭印月,观曲院风荷,望平湖秋月,走断桥残雪,这一路还有各种小插曲,帮两位老人提行李,坐湖边亭聆听埙,与船家唠嗑,着实十分有趣。
晚上去了一家杭帮菜小餐馆,点了黑鱼二吃和糖醋里脊,真心很不错,又是把自己给吃撑了。
西湖,需要慢节奏的人生活在这里,可以在这里跑跑步,散心,这点和厦门环岛路相似,你要是抱着游玩走马观花的心态,必然是无法完全感受它的美。
杭州,也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住宿贵,交通拥挤,堵的很,这点有范先森提前打了预防针,到时自然无所谓。公交车,真的是礼让行人,一点不假,只要我出现在斑马线一端,司机就会停下来示意我先走。
Part 2——西塘印象
第三天,舒服的睡个懒觉,买了11点多前往西塘古镇的高铁,很方便,半个小时就到了。
客栈老板很贴心,在我出发前就打电话来,告诉我如何坐车,人多要保管好钱包手机,不要被骗,他会来接站。
从高铁下来前往西塘的路真的堵住了,公交车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人很多。
当我见到客栈老板时,发现是个年轻小伙子,后来才知道比我还小一点。到了他家,他妈妈很热情的迎接我,大声惊呼,说我穿得这么少就过来了。是的,当我穿着短袖短裤出现在人人身着长袖外套的西塘,多少显得格格不入。
只是我没有觉得冷,但是阿姨的关心却让我倍感温暖。
小伙子姓娄,初中毕业就出来上班了。家里人为了他,盖了现在一栋楼,有八间房子外租。现在家家户户都这样了,除了自己住,都外租了。也是旅游,带动当地经济发展。这一切都是和阿姨聊天才知道的,我们聊了很多,好像一下子就像熟人一样。她一直说我这样会着凉,就给我找来他儿子的外套,刚好合适。聊得来,也真是很重要。
走进西塘古镇,就下起了雨,真的是用秋雨迎接我的到来。不一会儿,鞋子什么的都湿透了。沿着一条条街走,看着一座座桥,穿过一个个弄。他们都说,西塘是要夜景才好看的。在傍晚时分,我干脆就脱了鞋子,决定光着脚丫子丈量这个江南古镇。
夜色来临的那一刻,我想范先森了,你在干嘛呢。
每到一个景点的时候,检票员看着我的脚,很紧张的跟我说,这样子很危险的,万一扎到了脚可怎么办。一路走来,不下十个人这样跟我说,我连声道谢,同时也对自己这样的决定带给他们担忧而有些许自责。突然,想起了哈罗德,他的装备更差,穿着帆船鞋,脚都磨坏了。而我有鞋不穿,简直弱爆了,不过这倒给我了更大的勇气,继续走。
一晚上,就在古镇里,光着脚丫子闲逛。让我唯一驻足的是一家咖啡店,老板是个年轻妈妈。她说自己的小店从2006开业,接待有缘人。喜欢安静,她自己喜欢唱歌与咖啡,她说最好的状态就是你看自己的书,喝自己的咖啡,她唱自己的歌,彼此不干扰,偶尔却又可以在某个地方相遇。
我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喝咖啡(老板现磨),听歌,看窗外雨。
起身,继续晃悠。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古镇,如今都演化成一个模式了。小吃、咖啡、酒吧、餐馆、饰品,还有嘈杂的人群。即使我看到一个砚台本想买回来给先森,发现质量之差令人失望。无论是云南丽江还是大理,大抵如此,所谓的古城古镇,原貌真的渐行渐远。
一切现代化商业元素注入,使得原有的东西慢慢变味。
我是为江南水乡而来,所幸秋雨绵绵也不负我。
我喜欢少有人去的小街小巷,这里更多历史的积淀,远离嘈杂。
在某个巷子口,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一位老奶奶在吃月饼,此时已经过了中午。然后发现她跟前有像甘蔗一样的东西,她在买东西。我随即买了一小捆,5块钱。在我征得老奶奶同意后,坐下,和她聊起来,其实我想和她一起卖东西,她的声音在喧嚣的人群中显得太微弱,我不知道谁可以听得见。老奶奶走了六里路来这里,因此无法回家吃午饭。她说这叫滴落梭(音译)。她普通话带着厚重的地方口音,因此游客大多不知道她说什么。我坐下来,扯开嗓子喊,便宜的好吃的滴落梭,只要五块钱,帅哥美女不要错过。然并卵,于行色匆匆的游客来说,他们根本不会为此驻足。半个多小时,只有一个姑娘来买,而我要继续前行,与老奶奶告别,她嘱咐我赶紧买衣服,穿着短袖短裤会着凉生病,还有一系列云云。
西塘古镇,很小却处处充满商业化气息,已经无关游客多少,总觉得缺少一种气氛。水乡感受到了,还是不错的。
去一个地方,找寻一两个可以驻足的地方,与当地人聊聊人情风俗,走走不喧嚣的路,甚好。
慢时光,慢慢走。
下午悄悄离开了西塘,特地为坐绿皮车而去了旧火车站坐车。曾经作为中国铁路史上主力车型,随着时代进步,慢慢的要退出历史舞台了,坐一次少一次。
且行且珍惜。
我在K1373次绿皮列车上。
我在路上,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