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魏晋南北朝,犹记得历史老师说过又称三国两晋十六国南北朝,也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只有36年的大一统,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战火连天的时代,异族入侵、饿殍遍野、十室九空,朝代替换飞快,多国并存。然而我想说这也是一个个性最张扬的时代,英雄辈出,弃经典而废老庄,蔑理法而崇放达,不禁让世人唏嘘,真是魏晋乱世,风流不减。
在这段纷乱繁杂的时代,我因为一首诗而认识了一个人,他名潘岳,字安仁,世人皆称他为潘安。很多人知道他多是貌比潘安、掷果盈车的典故,或者文化人知道他是因为杜甫的《花底》诗"恐是潘安县,堪留卫玠车”亦或是《金瓶梅》里对他的提及,而我则是被他写给妻子的悼亡诗而认识他。
潘安出生在公元247年,从小才貌双全,才指的是潘岳从小有奇童之称,因为出身儒学世家。从祖父开始,世代为官,家学出众,年少时又随父亲游历河南、山东、河北,青年时期就读洛阳太学。貌指的是潘岳十七岁那年,坐着车出门郊游,结果惹来众多人围观,尤其是妇女,《晋书》里记载说,妇人遇之者,皆连手萦绕,投之以果,遂满车而归。翻译现在的话就是说街上的妇女见到潘岳,团结起来手拉手堵住他,用身上带着的果品砸他,于是满车的水果,就好像出城去进货了一样,所以就有了掷果盈车的典故。潘岳虽然美貌无敌,相反用情专一。他十二岁与扬州刺史的女儿订婚,二十二岁与她结婚,直到潘岳52岁,他的夫人杨容姬因病早亡,三十年潘岳一直没有寻花问柳。相比当时的西晋风气,特别开放,竹林七贤里面的嵇康和阮籍当时就磕五石散,喝酒唱歌。
杨容姬去世后潘岳还守墓一年,而那首诗就是守墓完一年写的。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
私怀谁克从,淹留亦何益。
僶俛恭朝命,回心反初役。
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
帏屏无髣髴,翰墨有余迹。
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
怅怳如或存,回遑忡惊惕。
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
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春风缘隟来,晨溜承檐滴。
寝息何时忘,沉忧日盈积。
庶几有时衰,庄缶犹可击。
意思就是一年很快过去了,我夫人去了地下,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心里想着你久久不能平静,然而又有谁知道,我的夫人也回不来了,我守墓守了一年,我要勉强打起精神回去工作了,回到房间里看到屏风之间有夫人的影子,书桌上还有夫人没有用完的墨迹,衣橱里得衣服里还有你的香味,,房间里还有你的东西,好像你还没有离去,然而你走了一年了,下面用比目鱼和比翼鸟比喻自己和妻子,本来一双人,现在一个人,风景依旧,然而我心里很难受,我的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我希望像庄周一样把这件事看成一种自然规律。
诗人写悼亡诗都是写给妻子的定律就是从这儿开始的。然而潘岳处在西晋,赶上了“八王之乱”的前奏,首先是贾南凤在后宫为寻开心养面首,后来南凤乱政,八王之乱内斗,朝中政治风波属于明枪暗箭,像嵇康就被处死,而潘岳的性格又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所以一生可以说不得志。公元296年,潘安回到洛阳,参与依附贾谧的文人集团"二十四友"的活动,当时对贾谧拍马屁,送他的时候跪在地上吸灰,所以当时有很多人瞧不起他。因为贾南风不会生子,为达到长期左右朝政大权的目的,准备谋害太子。某天晚上,贾后派人将太子灌醉,哄他抄写一篇草书。太子醉得一塌糊涂,就照着笔画乱抄一遍。然后,太子的墨宝被改头换面,进行技术处理,最后竟成了一篇有谋反之意的文章。而据说这篇文章就出自潘安之手。结果是,贾后很快败亡,司马伦发动兵变入宫,尽诛贾后党羽, 据说晋惠帝永康元年(300年),潘安在洛阳被杀,并"夷三族",时年53岁。不过,很多人认为潘安的死是个冤案,潘岳到底是怎么死的,也许还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