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等我发白归
图文：指尖
说实话，墨香加阿扁为博友已经很久了，却很少去他博客。当然，我也很少去其他朋友们的博客。
其实，我知道：这的确是一种遗憾的擦肩！不仅是友谊的深度不及，还增加了交接知识传输的失却与递进互补的失却！
唉——
天性易静！可能是因憨与惰而卧足尖焉，唯叹也！
偶然中，读到阿扁的这首《老街》，因为诗里提到“桃溪”，又因我迁居的家乡邻近也有同名的这个地方，但一次都没有去过。所以，也就无从知道阿扁诗中的“桃溪”是否与我家乡的可是同一所指？这就不得而知了！
老街
作者： 天城阿扁
一些往事抖落在青石的缝隙
一些记忆便顽强地伸出青绿
不过是一些野草的种子
无意间被吹落在老街的褶皱里
曾经清澈地漫上墨色水坞的那条河
有个别致的名字叫桃溪
是因为源头之上的山野里
遍栽了一丛丛一簇簇
迷乱人眼的桃花吗
江南花树太多
唯有桃树拥有太短的花期
风雨飘摇乍暖还寒的季节
桃溪上漂满花瓣
那便是桃花讯
流满一河的怨语
老街的故事总覆盖着一层桃色
就连堂屋里搭就的戏台
水袖轻盈甩出的
也是一圈圈漂着桃花的涟漪
三山源里的铁匠
锄刀熔化成铁水也不在意
却在吟哦一篇双合莲
诉说一个女子情爱路上的陈迹
或许是那铁水溶化了再也不能冷却
桃溪便这么热热烈烈地淌过老街
就像那个叫郑秀英的女子
一脸桃花
山风吹动衣袂情思缱绻
走过老街的外乡人
常常情不自禁驻足流连
听一丝丝入耳的提琴戏
飘在耳边
飘在河面
只是听不懂那些戏文
恁地藏了那么多的哀怨
注:三山源是我故乡一地名，晚清时有一铁匠名陈兆瑞，打铁之余写下长篇叙事诗【双合莲】，记叙了一个叫郑秀英的女子，爱上了一个叫胡三保的男子。私约黄昏，追求自由爱情，被族人鞭笞致死的故事。此诗在民间文学里堪与【孔雀东南飞】媲美。
读着阿扁笔墨里的《老街》，恰如身临清澈见底绵延欢畅奔流不息的小溪，读来却不禁由内心某处滋生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犹如一枝独放的蓓蕾，俏静而又素雅。犹如一杯浅香的绿茶，独醉于闲趣和悠然！于是，我嗅着从诗里悄然绽放出的幽香，默默地走进叫“老街”这个地方！
一些往事抖落在青石的缝隙/一些记忆便顽强地伸出青绿。首先，从诗篇的起句中，给我第一感觉便是：这是一幅用粗细铅笔素描出来的静物画！这种笔触、这种意境、这种质感是何等地淡雅！是何等地飘逸！这是一种亲切挽约着甜蜜；这是一种温馨夹杂着芬芳；这是一种朴素着色于柔和！青石的缝隙正攢紧昨日的样子，学做熟睡是意在挽留着历史。终怕悄然转折而惊动了记忆中若即偏离的轨迹，就只好让风去陪伴故事中的内容！
不过是一些野草的种子/无意间被吹落在老街的褶皱里。读到此处，我悄然陶醉了！陶醉在老街！陶醉在阿扁的淡墨水彩中了！是啊！历史终归是历史，而一个故事终究是历史里必然衍生出的一页！是匆匆人生中裁缺的一页！不过是一些野草的种子。是啊！那又怎样？顽强的野草把自己的内容包裹好，置于身畔，而勤劳质朴的风雨却来热情地邮递，并托付给蓝天和碧绿！一个美丽的故事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而老街里，一个个故事都被寄存！就仿佛是一位老人，端坐于河沿，在其游思远眺的目光里，斑白了记忆！
正所谓：人生苦短，草木依青。而回忆却在某个阶段里，在其特定的颜料中被调和，而独染慰籍。可以说，大多时候人们都是在回忆中编织明了和不舍的！因此，本诗作者笔墨中的往事，也同样地仿如被世俗无声地扯住衣袖般，一下子珠玉错杂而随风落尘。
阿扁曾简述：平素写些小说和诗歌，主要精力放在诗歌上。试图让叙事和抒情在诗歌里完美结合。
这正如博友咏梅所言：天城阿扁这首《老街》是他的新作，读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当然这话的意思不是说和他人的某首诗有雷同。而是作为一首好诗，意境的美和文字的穿透力，让我们瞬间感受到了共鸣。是的，我们就曾经这么徜徉在江南小镇的青石街上，感受过流水漂花的淡淡的忧伤。那种心境当时不可说，现在被一首诗泄露。
说实话，不仅仅咏梅喜欢他的诗作，还有很多人都是非常喜欢他的诗作的。我也是无意中读到阿扁其人其作的！觉得很不错！很有造诣！其才不在于浮华，却尽显于恒定中！仅仅用一池素墨，素描于一纸悠然！其意淡雅，其味无穷！
在诗歌的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作者着重描写了江南水乡雨季的绵柔，桃红柳绿、花落知春深的一派盎然生机。借此，作者交代了植物桃花生理周期和一条清澈小溪因落桃红而名：桃溪！
在作者所描绘的画面中，我们依稀可见那正是阳春三月，在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群群笑闹而又调皮的落桃花儿，正结伴偷偷地圈住潺潺水流的羞涩，得意而又快乐地沐浴着阳光和春色！拥挤着，尖叫着游过静逸，吵闹并叹息那夕阳正西斜、似是有情留无情的痴然，感叹那春光虽是明媚却为水流过从而逝。读到此处，这便使我们精神为之飒爽！心情也颇为激越！这真是秀色可餐啊！我觉得可以这么认为！
不过，在这里，我要指明交代作者一下：桃树为落叶乔木，大家都知道如果是一棵树，我们称之为独木，如果是很多棵种植在一起我们可称之为一片片等！至于作者诗中描写交代的：一丛丛一簇簇。那是通常指一些灌木丛生植物类群，它们一般是丛生或者是簇生的！这里作者之所以这样写，也许是一时疏忽，又或许以这种写法是另有隐喻：形容桃树青春活泼桃花娇柔妩媚和可爱吧！如果是第二种意思，我想到也可以是一种新喻意写法的创新！
诗歌的第四部分作者开始埋下伏笔，实为后面的那则淡粉桃色故事而粗浅明暗交接的线条来！老街的故事总覆盖着一层桃色/就连堂屋里搭就的戏台/水袖轻盈甩出的/也是一圈圈漂着桃花的涟漪。这是多么怡人心脉的描绘啊！试想，阿扁有着怎样的妙思和情趣？
记得小时候常常被外婆带去观戏！只知道那伴着唱腔的戏文和锣鼓声一般都是响彻在乡村农舍的时空中的，特喜欢看那鼻子图了白的戏子！就只见其一对滴溜溜转的黑眼珠可贼了，偏是两腿弯个圆、歪着肩走路！令我每回都笑得肚子疼！我一般都是看热闹，听不懂都唱的是什么戏文的。若急了就问外婆，那个叫公子的为什么总是用袖子擦眼泪，而小姐却拿着手帕遮住脸，不是看不见走路了么？外婆似是回答我又似是对她自己说的：“公子落难，小姐上吊！”我还是不明白，再看看周围的大人们，好家伙！一个个都把一对对眼珠子非哭的个红彤彤的不休！
至于阿扁诗篇中所指的戏台，我估计着也和我小时候所看过的那些戏文差不多吧！既然是水袖轻盈甩出的。我想，便也是略带些幽默和趣味性的情节在其中吧！
紧接着，诗人把一个痴情憨厚的铁铺汉子和忠贞于爱情的弱女子郑秀英之间的唯美爱情故事，轻轻地用那飘满整个老街的水色桃韵，伴着明媚的阳光和古老的桃溪泊帆而来！展示给我们的仿佛是那篇“双合莲”的吟哦声。尽管诗人没有交代“双合莲”里所写的内容，这就是所谓诗人给我们的留白，好让我们去可思可意。当然，我们是能够想像出来的，正所谓人人都有这样的理念：“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想！那定是一首凄美而又忠烈的爱情叙事诗！
确实，这是一种祝愿，一种渴盼，一种信念，一种追求。诗人在最后一段里这样描述：走过老街的外乡人/常常情不自禁驻足流连。这就是说那些经过老街的外乡人，都会驻足去听一听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都会去慨然感叹在这个美丽的世界里、在这片桃红柳绿的水乡里，却悄然盛开着这株“双合莲！”
提起老街，我想，大多数人都会记忆犹新吧！只是每一条老街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历史和印迹吧！早在我的记忆中，我的家乡也有一条老街，和阿扁的老街是不尽相同的。只是我家的老街里给我留下了一个深刻的记忆！那还是在孩童时代，发生过这样一则真实的故事：一个女孩名叫红叶，记忆中她家人很多，她是一个小偷，可能和现在的小偷是不能相比的，我想。
那个时候，好像许多人家都很穷，我有时候在外玩耍，偶尔会听到大人们的叹息声：红叶今天偷东西又被许多人打了。其实，在今天我猜想红叶那时候可能也就是去别人家地里偷点果菜什么的。再后来，突然听到一则坏消息：说是红叶和一个小伙子私奔了，这个小伙子是和红叶同母异父 （又或者是同父异母，关于这种亲情血缘记不太清楚），他们自己后来也都知道是兄妹关系了......
唉——
听一丝丝入耳的提琴戏/飘在耳边/飘在河面/只是听不懂那些戏文/恁地藏了那么多的哀怨。这里，诗人把悠远缠绵的琴音比作落桃花，比作烟雨蒙蒙，比作袅绕的春香极尽地漂浮在老街的云空，漂浮在缠绵悠远的桃溪，飘浮在记忆的路口，漂浮在拐角的时空！实际上，诗人是借这琴音暗喻那“双合莲”吟哦声吧！而那些外乡人，是根本就不会懂得老街里还有着多少像这样哀怨而又凄美的一个个催人泪下的故事的......
是啊！
但愿现在的我，
在那条属于我的老街里，
风口处，
等发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