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轮流交替着,记忆却不会这样。每一天、每一年,我们都呈直线式的成长。成长的记忆也在笔直的跑道上前行。长跑结束的时候,我们会感谢自己想放弃却又坚持下去的那一瞬间的坚毅;难过的时候,我们会怀念某段时光被幸福包围着的自己;成就感袭上心头的时候,我们会庆幸自己为了这一刻而默默奋斗的那些个日子。而这些,就是我们的记忆。
记忆会随着人们的成长往它的储备箱里存放值得我们怀念的时刻。
人和记忆都是直线成长的,但是人不会逆生长;而记忆可以,只要你想,随时打开记忆之门,都可以调出过往的录像带。
这卷胶带已经很老了,可它仍旧很珍贵。
蝉鸣蛙叫、蟋蟀伴奏的夜晚定是夏季的标志。城市的夜晚这种现象不是特别的明显,但在乡村,它们就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人们心头的一捧亮光。
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学校里还开设着自然”这门课程。顾名思义,就是解释大自然的一些现象、传播科学知识。当然,除了美术和音乐不用考试外,其余的应该都是需要的吧?这门课程也不例外。不记得当时是逼近考试还是就为了单纯的做作业,自然老师让我们到书店买一种试卷做题。也不知是因为没钱还是书店的试卷卖完了,我就是没有试卷。想到第二天早上老师还要收作业,我就心慌。等到七八点的时候,妈妈让我去借了同学的试卷。别人已经把作业写完了,于是就借给了我。
拿回家之后,妈妈从墨绿色、两门衣柜的一扇门里取出一个本——牛皮黄的封皮、里面都是白纸。她开始了令我惊讶的举动,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她是要干嘛,直到动笔的那一瞬间才明白用意。妈妈要抄试卷!
那册试卷大概有二十多张的样子,密密麻麻的文字匍匐在白纸上一动不动。我也抄了几张纸,到了九点钟的时候,妈妈让我去睡觉。说她抄完了会叫我起来写的。我乖乖地去睡觉了,妈妈还在用笔在纸上画着、写着。
十二点钟的时候,妈妈把我叫醒。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那白纸上的黑字却十分明显的印在恍惚的眼神中。从睡意中缓过来之后我便开始做题。那个夜晚的作业是在蜡烛的帮助之下完成的。好像从那之后除了元宵节的时候打灯笼时会点蜡烛之外,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它,更没有借过它的光芒努力学习。因为我们有了漂亮的电灯、小巧玲珑又可爱的台灯,所以很少有人还记得那时候的蜡烛的存在。现在的蜡烛常常是作为浪漫约会的小助手而被人们利用,在神秘、浪漫的场合,它才会出现。
第二天去交作业的时候,老师看着那份特别的试卷和作业,还专门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就如实的说了。那是个年轻的短发的女老师,她对我说一定要好好学习,这样才对得起妈妈。我记住了那句话,也付诸了实际行动。
这件事与当时的我还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是随着时间的前行,才越是发觉妈妈的伟大。
那是一份带着母爱的作业,是妈妈一笔一划、在月亮的陪伴下帮助我完成的,也是我唯一一次在小学时候熬夜写作业。
后来搬家弄丢了那本试卷,但时间却怜爱似的将它的样子存放在我的记忆中。
此时,我突然想到一个小故事:上大学的时候,有一门课程是中国现当代文学。我用从家里带去的高中作业本做的笔记。由于它不是那种有着硬封皮的笔记本,所以一学期下来本子的封面有点脏并且下面链各个角还有点“跛脚”。期末考试的时候,老师也要将笔记作为平时成绩的一部分进行检查。收笔记本是在准备考试之前收的,等两个小时考完之后去领取。到我的时候,那位女老师突然冒出一句:怎么还用这种本子,不知道买好一点的吗?当时旁边还有同学,我只记得我强颜欢笑的说出一句解释的话,就赶紧拿着我的笔记本走了。
此时此刻我想对那位老师说:不是因为我买不起那十几块钱的笔记本,只是有时候用小时候经常使用的东西会很有意义和感觉。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