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周星驰

《大话西游》里至尊宝与紫霞镇楼

      文章的开头,我先放结语。你以为通过电影读懂了周星驰,其实,你只是从周星驰的电影里看到了你自己。

      自从香港有了“两周一成,称霸影坛”(两周是指周星驰、周润发,一成是指成龙)的说法,评价周星驰就变成了一个很困难的事情。这不仅仅是他们演技的素养深厚,表演精湛,更是在人们的心目中,他们已经走上了神坛。作为拥有“喜剧之王”称号的周星驰,更是粤港澳地区过春节看TVB剧这个数十年传统中,荧幕上的常客。今年,星爷在大家期待的贺岁档上,也带来了他的新片《新喜剧之王》,似乎要讨个好彩头,争取票房大卖。可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相比其他三部贺岁片,《新喜剧之王》票房腰斩、口碑血崩、观众信任崩塌......周星驰,是否走下神坛?肖导的观影讨论活动,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

现场图片——活动即将开始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仅从影片的故事性、周星驰的演技,来评价周星驰,不对之处还请各位指正。

      看周星驰的电影,我认为是要分两个阶段的,第一个阶段,叫做有周星驰参演的电影阶段;第二个阶段呢,叫做没有周星驰参演的电影阶段。周星驰出道很早,但作为主演,演的第一部电影是1990年与梁家仁导演合作的《一本漫画闯天涯》,也正是从这部电影,周星驰开始了“无厘头”似的表演。从此以后,只要有他参演的电影,他几乎都是主角,或者是主角之一。他扮演的角色有周阿星、至尊宝、凌凌漆、唐伯虎、韦小宝、尹天仇等等等等,这些角色里,有的是精英、有的是屌丝、有的是天才、有的是白痴、有的是情圣、有的是负心汉,在这众多的角色中,你或多或少有被一两个角色打动,而角色所表现的“无厘头”却又那么恰如其分的击中了你的内心。他塑造了如此多性格迥异的人物,总有一两个人物会让你深深地角色代入。所以,周星驰是复杂的。

复杂的周星驰

      不过,周星驰刻画的最好的,还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喜剧之王》的尹天仇、《九品芝麻官》里的包龙星、《功夫》里的阿星、《长江七号》里的周铁......但这些小人物都幻想着自己是个超级英雄,肩负重大使命,踏着七彩祥云去拯救世界,这些小人物总是在用儿童似的眼光去看待和理解这个世界;对于电影中的爱情也是如此,周星驰饰演角色的爱情也始终保留着一份纯真,如《大话西游》里,他对紫霞仙子的爱。紫霞给了我三颗痣,我便是她的人。他对白晶晶的爱,因为晶晶救了我,我便爱上了她。最后,我是要选择许定终身的紫霞,还是那个一见钟情的晶晶?这里也像极了我们的爱情,一边是责任承诺,一边是默然相爱,你会怎么选择?最后,周星驰告诉了我们答案——“不忘初心”,月光宝盒带他回到了500年前,那个给他三颗痣的紫霞仙子身边。在夕阳黄沙下,他搂着紫霞,笑骂踏上漫漫西行路的自己“那个人好像条狗”。还有在《国产凌凌漆》里,袁咏仪饰演的李香琴随口说了一句,我喜欢白色的玫瑰。作为正在执行特工任务的他,便不顾生命危险,放弃手中任务,为心爱的李香琴,摘下了一朵白玫瑰。情不知从何而起,却一往情深。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把最好的给你。周星驰饰演角色的纯真、一往情深就是我们内心渴望的那个自己最单纯的模样。所以,周星驰是简单的。

简单的周星驰

      周星驰也自导自演过不少影片,其中有两部是口碑最好,一部叫做《喜剧之王》,一部叫做《功夫》。《喜剧之王》周星驰饰演男主角尹天仇,他在遇到柳飘飘之前,他每天都在片场混口盒饭吃,别人骂他“死跑龙套的”,他依然辩解到,“其实我是个演员”。《功夫》里的阿星,为了要面子,为了混得像个黑社会,在知道哑女就是他18年前保护的那个不被流氓欺负的小女孩后,他仍旧把哑女的钱罐抢走。抢走后,他泣不成声,他是一个善良的loser,一个连坏事都做不好的“坏人”。想想我们自己,你也想养自己喜欢的女人,可是你连自己都养不起;你被所有人看不起,但你仍然强颜欢笑;你明明很努力,但结果总是在犯错。那一幕幕的尴尬让你想笑,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莫明的无力,这分明就是曾经、现在或者未来我们将要面临的啊。周星驰曾经在一档节目里说过,幼时他家里很穷,还有两个姐妹,每次吃饭母亲总把肉夹给他,可每次周星驰都会把吃剩下的肉放嘴里咬一遍再吐出来,母亲认为他浪费而打了他。直到后来他说出了原因——他发现母亲很少吃肉,但又命令周星驰要把肉吃完,于是周星驰故意把肉弄脏,这样妈妈才会捡着吃。星爷说到这段时,几乎哽咽,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始终烙印在他的脑海。所以,周星驰是窘迫的。

窘迫的周星驰

      可是,曾经的窘迫并未让周星驰迷失。他虽然内向、自卑,但他依旧说出“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在那么穷困潦倒之际,他依然对着柳飘飘喊出“我养你啊!”。在《食神》里,他落难街头,吃完那一碗杂烩饭后,终究悟出“只要有心,人人都是食神”。在《龙的传人》里,他饰演的那位乡下少年,终凭不懈努力,赢得台球比赛的胜利。而最经典的是,在《大话西游》那首《一生所爱》响起时,才抹着泪明白了,谁是他一生的最爱。所以,周星驰始终是坚持的。

坚持的周星驰

      到了第二个阶段,周星驰不再参演,他只是作为导演。拍了《美人鱼》、《西游·降魔篇》《新喜剧之王》,他也是把自己的情怀揉进了电影里。《美人鱼》里邓超复杂的性格与最后简单的只想救下珊珊,到《西游·降魔篇》文章孤身一人面对妖怪的窘迫,到后来执着去西天取经的坚持,到《新喜剧之王》鄂靖文复杂、简单、窘迫、坚持都有的演员寻梦之旅,周星驰都把他所有的情怀揉入到他所拍的电影中,这个情怀不是罗永浩的情怀,不是只做了个锤子(一语双关)。他活成了自己心中的样子,这个样子,不在于世故,不在于圆滑,而在于明白了什么是复杂、什么是简单、什么是窘迫、什么是坚持。至于后来这三部电影的口碑扑街,有各种各样的解读,有时间太赶粗糙剪辑,有迫于出品方的压力不得不改剧本,有导演档期问题大部分镜头是副导演拍摄等等,但我觉得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主演,或说是参演人,少了周星驰。

那个复杂的、简单的、窘迫的、坚持的周星驰

      20年前,我以为我读懂了周星驰,那就是个“无厘头”演员,香港喜剧的扛鼎者,“两周一成”的那个周嘛。20年后,我以为我看清了周星驰,那就是让人笑中带泪,无法挣脱枷锁的猴子,无力慰藉生活的狗嘛。其实,到现在,我明白了,我们仍旧没有看透他,因为他的复杂、简单、窘迫还有坚持,无论那一个角色,都有我们的影子,无论从那面看周星驰,看到的依旧是我们自己的模样。那个无厘头是我们,那个猴子是我们,那只狗也是我们。

      最后,国内被称为喜剧演员的有很多。自诩为喜剧明星的也有很多。但,被称为喜剧之王的,只有周星驰。

仍旧最爱那个朱茵,也爱那个也爱他的周星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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