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尽力,没考上就自费吧,她想去就让她去吧”爸爸垂头的说道。“就差2.5分,就需要10000”妈妈哽咽的的回答。我躲在房间里听到爸妈的谈话,不知所措的哭了,多么希望这是个梦,醒来就不存在了。
8月下旬我带着又兴奋又沉重的思绪来到了我心心念念的高中,和与我考的同分的表哥一起。同年同月出生,一个是生在市内的小鲜肉,一个是生在农村的小土豆,不同初中却那么碰巧考得一样分数,总觉得是老天在给我安慰,安慰我曾经熬夜没命学习的三年的付出,并安排了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起跳进这学海无涯。但这貌似对表哥来说并不是安慰……。
这届入学的新生有700多人,就是这么有缘我俩又分到一个班级,这第一天报到,除了父母们还有同是从这所高中毕业的我们的表姐一起前来,表姐带我们熟悉了一圈学校环境,她又去见了她的老师们,表姐回到母校比我们还是兴奋,眼里充满了回忆,但我心里充满了陌生的不安感,而我看了一眼表哥,他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完全木讷。看来我们虽然是有血缘关系并且是同一个星座,此刻也看不透他的想法,傍晚送走了爸妈和表姐,我俩也各自准备回自己的宿舍,我说:“哥,你不会想家吧。”他说:“终于不用天天听我妈唠叨了,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你想家了?”“有点”我说,“那点出息,不是你要来这个高中的吗,想家也得自己受着”一脸不屑的走掉了。也不能安慰一下,怎么这样,亏我叫你哥,只比我大20天好吗,算了,我也灰溜溜的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哎,好想回家,大家都互相介绍自己后,都在整理床铺,介绍后知道有3个同学是来自市内的自费生,看起来就娇生惯养的感觉,剩下的包括我在内的都是农村来的,一个狭小的空间,住了14个人,可以想象一下她们3个人感触,果不其然其中的张小灵晚上熄灯后憋不住了,从她被窝里传来低声哭泣的声音,由于互相都不熟悉,没人去安慰她,也许是大家都睡熟了,也许是各自都有同感也在抑制自己的情绪,反正我的这一晚没有睡好,第一次离家,思绪万千。
“铃…铃…”在起床铃的轰炸下,我拖着昏昏沉沉的大脑袋,坐起来,宿舍同学走的都差不多了,我竟然是倒数几个起床,赶紧打起精神,别迟到了,洗漱完,一路小跑来到教室,还好没迟到,坐哪呢,表哥呢,怎么没看见他,老师说赶紧找位置坐下,坐的差不多了,我找了一个旁边没坐人,只有一个书包的座椅坐下了,这时表哥不慌不忙走进来,我心想“这家伙是来度假的吗,这个点才来,幸好没迟到,要不这面相严肃,眉毛紧皱的班主任可要拔一层他的皮”想到这我怎么那么开心呢。只剩前面的座位了,看样子他不坐也得坐了,我又暗自高兴,怎么感觉我和他从昨晚就开始结仇了呢。这时我同桌回来了,一个比我还瘦的男生,嗯?我想说同学你这书包也太女性话了好吗,我还以为它的主人是女生呢,算了,大不了军训后老师还得重新排位置,因为传文我们学校是有名的管理严格的高中,不允许男女生坐同桌的,算了,我刚要自我介绍一下,这家伙直接趴桌上好像是准备眯一会,行,免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学她们市内的同学搞那么正式。
老师不知道在那忙什么,任凭我们这些毛头孩子在那叽叽喳喳,话说我也是佩服这些男生,这么快就能熟起来,瞬间就能成为哥们,在那边有说有笑,吵死了,再看我旁边这位,也是醉了,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睡着,无语。“安静啦,都坐好!”老师终于发声了。“开始点名,蒋琳琳”,“到!”………,孙大洋”,“到!”,我旁边这位叫孙大洋,我忍不住想笑,怎么不叫孙铜钱,“噗”不小心笑出声,“无聊”他嘟囔一句又卧倒了。哎,说谁呢,我这小暴脾气,可是我忍住了,开学第一天别这么暴躁,更何况和这位睡神大哥计较什么呢,人家还在昏迷中,胡言乱语很正常嘛。
好了点名也点完了,想记住的,不想记住的都没记住,反正来日方长,慢慢了解吧。这会儿我们把镜头对准我们高一.三班的班主任老师,个头不高,大大的脑袋,金丝框眼镜,带有方言的普通话,大嗓门,吐沫星,……,收!剩下大家自己慢慢体会吧,咳咳,我就不说太多了。但是一年的相处就会发现我们亲爱的班主任是一位非常优秀敬业的老师,可惜我们只相处了一年,咦?不小心剧透了。对了,我们班那几个调皮的男生,给我们亲爱的班主任起了一个特接地气的外号,名曰“三哥”。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就是参观校园,高中校园你们懂得,不会像大学校园那么多建筑,那么多故事,也就是教学楼,宿舍楼,食堂,操场,就这样,所以转一圈基本就了解了。哎,三点一线,血拼的日子就要开始了。看看时间,快到吃饭的点了,回教室拿饭盒吃饭去吧。
“白云飞,站住!”,我这大表哥又干嘛,“给我饭盒也拿出来,我懒得上楼。”我心思你怎么不懒得吃呢,“知道了!”我不情愿的回答到。一进食堂黑压压全是人,天呐我是来晚了吗,我赶紧跑去排队,我看见表哥已经打完了,奇怪不是一同进来的吗,他怎么这么快,“吃饭都赶不上热乎的。”嘟囔着不屑的从我身边走过。我懒得和他说,真的,我就当没听见,但心里真是恼火。打完饭找个地方坐吧,瞬间人少了好多,我找到一个空桌子坐下,吃到一半,来了5个男生也坐下来开始吃,把我围住了,是高二的学长们,原来到他们吃饭时间了,看样子他们也不想坐这,实在是没有别的位置了,这太尴尬了,我都吃不下了,都是男生,就我一个女生,不好意思吃了呢。就这时,熟悉而又讨厌的声音传来,“白云飞你在那墨迹啥呢,快上课了不知道吗,快点过来给我刷饭盒。”简直阴魂不散,我红着脸,拿着饭盒头也不抬的瞬间移动到水池边。刷刷刷,就欺负我,那么多人故意让我难堪吗,他就是故意的。“铃…”天哪上课铃响啦,我迟到了,我一路小跑还是来不及了,到了教室门口,老师站在那,表情严肃,还有几个倒霉鬼和我一样,其中就有我的临时同桌孙大洋,我心想难道他吃饭时睡着了,我偷偷想笑,“你过来!”这时老师朝着我说到,我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同时两个饭盒碰撞的声音,真是更尴尬,“在这站好,好好反省。”老师说完随即走进教室。我看到坐在第一排的表哥,一脸与他无关的表情,我就气的要爆炸了,哎苍天啊,啥时是头啊,和表哥一起到底是上天给我的安慰还是惩罚?
又大又火热的旭日冉冉升起,我们迎来了第二天军训的日子,天呐我就怕军训,因为我矫情。怕是怕,但也得上,换完大大肥肥的军训服,搁哪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正常电视里的剧情应该是直接昏倒或者头晕,而我话说是很矫情,但丝毫没什么反应,就这样顺利的度过一天,接下来的几天也是棒棒哒,哎,这人就是不经夸,第4天,在站军姿时,我就觉得我这鼻子不对劲,不一会一股控制不住的液体顺溜直下,妈呀留鼻血了,有点控制不住的感觉,我仰着脖子喊了一声“报告”,教官说出列,自行去处理一下,我就一会抬头一会低头的慢慢朝水房挪去,我那个矫情劲又涌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掉眼泪,我不想哭,不知道哪来眼泪,这时后面的队伍也中间休息,突然有人拉着我胳膊往前走并嘲笑的说“流鼻血有什么哭的,多大了。”你是我的表哥吗,听完他的话,我哭的更厉害,到了水房,我处理完,没好气的和他说了一声谢谢,他说“你确定这是感谢我的语气?”,我说“就这语气爱听不听。”表哥无奈的就回队伍里,我呢就有教官特许在树荫下休息,看着他们在烈日下继续训练,心里那个快活,我突然感觉我是个坏人,见不了别人好,不好不好,反省中……。
10几天的军训生活,在嘹亮的军歌中结束了,本来就很黑的我,经历这10几天的历劫,又黝亮起来,我和老妈打电话说(铁通插电话卡那种电话),老妈说好好学习不要在意这个,真是亲妈,打小就没把我当姑娘养,散养型那种,还问我表哥怎么样,城里孩子不能吃苦,又说没事帮你表哥洗洗衣服,我都不知道我衣服谁洗呢,敷衍几句我就挂了。心碎了,亲妈呀。
正式上课的日子来了,学校是不允许男女同桌的,所以我的同桌换成了我的室友,这样就对了,学习,生活都比较方便多了,终于和睡神说拜拜啦,表哥还在第一排,我们俩离得比较远,这是他的意愿也是我的意愿,弄一起非得打起来,但是一到自习课他就给我传小纸条,纸条经过的同学,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个个都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搞得我俩好像有点什么,纸条里内容不是和我借文具就是让我给他写作业,就这点事非得用这种方式?室友问我他是你的boyfriend,我说是bother,bother,bother,我这么一解释,感觉她们有点高兴呢,她们不会是看上我表哥了吧,还是她们觉得我没有耽误一名年轻有为的男青年,万万没想到他女生缘这么好,佩服!只要教导主任同意,我这个家属没有任何意见。貌似我这个表哥好像对谈恋爱不感兴趣,当然对学习也不感兴趣,上课睡觉,下课躁动,期中考试我从600名考到100名,表哥原地踏步,小姨为此焦急万分,我也暗示过他,但他装着听不懂,我也是没办法。但他时不时还鼓励我加油学,是不是出于真心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上讲台读优秀作文时,完了他会抬起趴在桌子上脑袋,揉揉眼睛,给我送上鼓励的掌声,真是看不懂他,他不是烦我吗,从小就烦我,因为从小到大我都爱炫耀我的学习成绩,每次小姨回家都拿我和他比较,从小他就不喜欢我,可是这次我们的中考成绩是一样的,没有比较了,他是释怀了?不懂,但这种感觉也不错。
高一上半学期没有悬念的在风平浪静中度过,同学们彼此都有所了解,因为表哥的关系,他的室友也是对我很照顾,没事给我讲讲化学题,物理题,动不动我上课溜号时,他们就说白云飞老师让你回答问题,我就突然站起来,把老师吓一跳,我瞬间就清醒了,也慌了,虽然生气,但有时觉得很好笑,这群可爱的同学。
下学期在阳春三月中如约而至,刚开学就被告知高二要分文理班,这半学期每位同学要明确自己的方向,真是为难,我想去理科班,但我这个理科一言难尽啊,文科我还不太想去,纠结啊,表哥肯定是去理科班啦。先不想啦,还有4个月呢,谁知道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这个学期还真发生不少事情,第一次参加大型的校庆晚会,在这个晚会上看到了很多有表演天赋的同学们,这些同学也变成了日后大家的课余谈资,谁班那小谁真帅,谁班那小谁真漂亮,谁班那谁……,谁谁谁都和我无关,我知道我自费来这不是来玩的,我知道我很无趣,但现实状况不允许我松懈,我的成绩,哎,全是眼泪。正是因为这次晚会,我们班班花被表白了,虽然不是公开的表白,因为学校不让早恋,但那束花和礼物赤裸裸告知其他男生,她已经有主了,真是羡慕她,我再想如果有人也送我一束花………,“想啥呢,白云飞”,哪里传来的声音,哦,是赵坤,“没想啥,怎么了,有事啊。”我一边写作业一边说,他说“能不能借我10元钱,我有点急用。”,我可是有名的小抠,他们也都知道,我同桌弄丢我一块橡皮,我能一直追着她要,直到要回为止,我就是这样,因为父母省吃俭用给我凑够学费来到这里,我不能乱花钱,能省就省,可是赵坤真的好像有困难,再说我不会拒绝别人,10块钱对我来说不是小钱,估计他也不得已同我开口借,他说会还,我就信他一次,就给他了。可是过了好几天也不见他还,他也不提,我问他要过一次,他说再过几天还,可是一直没还,我那天上自习时偷偷的哭了,被表哥室友看到了,室友告诉表哥,表哥又传来小纸条问我“怎么啦,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我就说了,他说明天他帮我要回来,我并没有报太大希望,我知道他逗我玩,没想到他还真塞给我10元钱,还很牛的说他面子大,当时我真就信了,现在回忆起这段我不由得感叹自己是多天真。但从那时起,我和表哥之间就不是那么相看两生厌了,亲情慢慢环绕着我俩,他感冒咳嗽我帮他带药,我不会的理科题,他教我,他有好吃的会偷偷放在我的书桌里,他自习课睡觉,我会用纸团把他打醒,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时间来到分班这一天,我们每一位同学都经过慎重考虑做出自己的选择,我的同桌选择了理科,表哥选择了理科,我选择了文科,第二天正式进入文理科教室,表哥没有先管自己,而是抱起我的书架匆匆的向我的新教室跑去,我小跑跟在后面,他帮我抢到了第一排的座位,然后对我语重心长的说:“以后没有我罩着你,你得靠自己啦”。我说:“我好害怕啊,切,赶紧去抢座位吧”。他笑了笑,不紧不慢晃悠悠的离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的眼泪快要破框而出,习惯了有他陪伴的日子,虽然打闹,但很踏实。
时光荏苒,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一如既往的努力学习,表哥也比之前努力很多,有时我们会在食堂偶遇,谈谈自己想考的大学,谈谈各自班级有趣的事,就像很小的时候坐在姥姥家庭院里一边吃西瓜一边说笑的感觉……,高考前一天,他通过别的同学捎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亲爱的表妹,高中生活快结束了,高二高三我这边发生了很多事情,高二因为帮助室友逃寝,我们把宿管大爷反锁在厕所里,被请了家长,高三初期学习压力太大,我一度想逃避,不想念了,你还记得高一时,你们寝室集体要在熄灯后听鬼故事,你害怕,又不好意思说,我把随身听借给你当天晚上听歌,你还给我时在磁带上写着那就话吗,我不是害怕听,是害怕她们说我不够勇敢,就是这句话我打消逃避的念头,我要坚持,不想让别人说我不够勇敢,明天就是我们上战场的日子,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我也准备好了,让我们不负青春,无愧芳华,加油!”
“加油,表哥,加油,同学们,再见了我的高中时代”我流下了欣慰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