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会梦,别梦!
改革开放的春风的确已经缓缓吹来,徐徐展开,愈演愈烈,即便是这样的边陲小镇,也尽是一片盎然。
集市的买卖声更加响亮,各式工厂如雨后春笋勃勃萌发,人们脸上也不时扬起物质初见充裕的幸福感。
这天的老汉难得地激动,穿上儿子买的中山装欣欣然参加隔壁的喜事。迎门喜字,红花胸前,菜菜喜名,正是这家喜事当头的写照。
老汉一边来回帮忙,一边还不忘谢过别人的夸赞。儿子的返乡,家中的变化,确实让外人看在眼中,慕羡在心里。再看看他这身新衣,更是止不住的溢美之词!
吃饭间,老汉也寻思起儿子的婚事,也要办得这么风光,正是抬头见喜,低头喜上眉梢,多好呀!也让咱谭家在村里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地活几年。
而此时的谭平正在“厂上”接洽,今天闻风而来的是一位福建商人,满脸清瘦,中个头,他并不愿直接购买谭平的毛石,却表示可以为“开窗”后的毛石逐价。
也就是说,赌石的风险最终还是在谭平这头。
毕竟这样的要价,模糊的石皮背后谁都要斟酌再三。几分思量,加上几个月攒够的失落与好奇,默默间都在暗示着大家在等待这样一步。
的确,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开窗明了,得失都再无等待的余地,自己的人生却会随之豁然开朗。
点头应允!
约定于明日早晨八点“开窗”地点见面。回到家中已是斜阳向晚,看见熏醉的父亲并未面露难色,只是搀起父亲把他送回房中休息。酒醉上了红颊的老汉嘴角挂着笑纹,他这是为别人幸福着,也谋划着自家的幸福呢。
那晚,谭平显得很平静,安顿好父亲便早早睡去,一夜无梦。好似明天的开窗早有了着落,亦如自己所想。当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这反倒让悬着的心学会了顺其自然。
天刚破晓,谭平便整顿停当,一脸干净出门去,后背还多了个包,沉甸甸的包!“厂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涨停之间,自是多少人的脸情流露,也匆匆,也漫漫。
径自来到“开窗”处,谭平递上石头,对方接过石头,木木看了他一眼,开始放到流水机上开窗,水流细细地抚,铁丝静静地磨,不一会那绿莹莹的口便豁豁然展露出来。
磨玉人手中稳健,任流水匀净抚开,那绿似娇羞少女,又诚然高贵少妇,欲遮还露,好不妩媚!
水生生,绿莹莹。
轻轻端到谭平面前,一切了然,怅然若舒,梦中的绿,初见时亦是这般。此刻的“坦诚相见”,面纱下的美跃然一二,甚为平静,至此,点到为止,是该在得失间权衡了。
当下眉宇舒展,自是不愿再为之后的“一览无余”狠下赌注,顺其自然将玉卖给了出价最高的福建商人,肆万元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