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或意外,哪一个先来,能做的就是想好了就去做,唯有珍惜现在,才配拥有未来,爱情是,人生亦是。
2017年8月20日 星期日 晴
寂静的夜空里缀入一轮圆月,明亮皎洁,穿过树梢的光芒照着那件花衣裳,水塘旁嬉戏的孩童们今天都早早睡去,只听见不远处传来呜咽的哭声。
月华如水终入夜,静到让人忘记皎洁,只想着后怕和抽噎。
01
我和妹妹散步回来,水塘附近的哭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我好奇地问母亲发生何事,母亲凝重的脸上显出一丝悲戚的神色,她只是摇摇头,叫我们早点睡。
我知道母亲怕妹妹胆小,没告诉她,待妹妹睡去,我悄悄地走到母亲房间,一探究竟。
原来是水塘旁那个卖烧烤的姑娘出事了。
轮辈分我们要叫她姑姑,姑姑生得极美,在家排老大,父母都是农民,她下面有两个妹妹,她很早就出去打工赚钱,在南方一家工厂做事,帮助家里减轻负担。
姑姑的名字叫秀秀,的确人如其名,长得秀气,厂里很多小伙子都想追他,可秀秀姑姑个性要强,不喜欢的便死活不答应,只有一个人入得了她的眼。那个人是她们组的组长叫伍斌(小名军军),家境不好但吃苦耐劳,混过很多地方,可谓黑道白道都有人,因为它广交朋友。
那时他对秀秀姑姑极好,很快秀秀姑姑就答应了他的追求,做了他的女朋友。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但总是好事多磨,厂长的儿子魏嘉也看上了秀秀姑姑,还特意跑到乡下秀秀姑姑家提亲,要不是秀秀姑姑性子烈,拿死要挟他父母,不然她就成厂长的儿媳妇了。
厂长的儿子追秀秀姑姑未果,就采取了“抢夺”之法,他想先搬倒伍斌,然后再去虏获秀秀姑姑的芳心。
在一来二去中,伍斌和魏嘉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情急之下,魏嘉还找人揍了伍斌一顿,伍斌为了秀秀姑姑一再忍让,可伍斌的兄弟们看不下去了,去找魏嘉算账,伍斌的哥哥失手伤了魏嘉,致使魏嘉大出血。
伍斌赶到时,魏嘉就倒在血泊里,伍斌想到哥哥家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就让哥哥逃跑,自己去承担责任了。
伍斌被警察带走了,判了十年,可这时秀秀姑姑怀孕了,伍斌走之前说了一句话:别等我了,去把孩子打掉,找个人好好儿过日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时伍斌哭得像个孩子,秀秀姑姑没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02
秀秀姑姑一个人忍受着流言蜚语,艰难地把孩子抚养大。那孩子叫伍思军,秀秀姑姑的意思叫孩子不要忘记自己的父亲。期间有人给她说媒,但她都一一拒绝,她说她要等孩子的父亲回来。
这一等就是十年,秀秀姑姑最美好的青春全在那十年的等待中消耗殆尽。
这一年,伍斌出狱了,秀秀姑姑布满愁容的脸上开始泛起光来。穿戴整齐的伍斌把略带沧桑的秀秀姑姑和伍思军接回了伍斌的老家,他们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白天伍斌就经营麻将馆,晚上就和弟弟一起买烧烤,后来麻将馆的生意做大了,伍斌就一门心思经营麻将馆,偶尔去烧烤摊帮忙。
再后来他和弟弟各自开了烧烤摊,秀秀姑姑负责自家的烧烤摊,一天一天,一月一月地忙碌着,年底结算的时候,发展纯利润赚了30多万,秀秀姑姑流下了眼泪,她在娘家那些看人白眼,为一元钱的菜钱争相不下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为了给孩子攒学费,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买新衣服了……
几年之后,秀秀姑姑回来探亲的时候,“十一路”换成了宝马,白发变成了金毛,满身光鲜亮丽,唯一不变的还是她的强悍劲,她一再要把自己的父母接过去小住,最后她妈妈跟她去住了一阵。
03
烧烤摊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他们在当地开起了烧烤店,听说今年还准备开烧烤加盟店,秀秀姑姑忙得不亦乐乎,说等今年过完年,就和伍斌去旅游,要把那十年没在一起的时光补回来。
秀秀姑姑依旧整天忙里忙外,有时白天要去麻将馆招呼,晚上在烧烤店指挥,长期的劳累让她患上了厌食症,什么东西都不想吃。一旁的伍斌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请医生上医院闹了很多次,治疗的效果并不明显。
眼看着秀秀姑姑身体越来越虚弱,一下子瘦了十多斤,旁边的人都担心不已,她要做什么,只要不太累,大家都随着她,看她高兴就好。
那天晚上秀秀姑姑突然胃口大开,换上了好看的碎花衣裳,和朋友们一起吃烧烤,喝啤酒,众人正吃得欢快时,突然听见“砰砰”的声音,一看一只酒杯摔地上,秀秀姑姑也倒在了桌子上。
众人一面打电话通知伍斌,一面拨打120,送到医院的时候,秀秀姑姑的气息变得微弱起来,伍斌半跪在秀秀姑姑的床边,听她微弱的话语:我们现在终于有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一年……辛苦赚的……终于可以去……旅行了。
伍斌紧紧抓住她的手,哭得像个泪人。秀秀姑姑用尽最后的力气为伍斌擦去眼泪,她说:伍斌,遇到你……是……最幸福……最幸福……的事。
伍斌大哭,病房里被哭声充满,可怜秀秀姑姑还不到四十岁。
经商议,秀秀姑姑的遗体被运回了老家,本来伍斌还打算在秀秀姑姑生日之际和她登记,为她举办婚礼,婚礼已经筹划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有告诉她,再过几个月就是她的生日了。
04
夜更加静了。
我看见母亲的眼睛里开始闪着泪光,看来今夜注定是要失眠了。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寂静的冷光正照在不远处秀秀姑姑的花衣裳上,那个一年赚了30多万的姑娘,就这样她走了,爱他的伍斌泣不成声地陪在她身旁。
人生里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令我们始料不及的才教会后人且行且珍惜,想到就去做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