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疫情防控要求,全院进出通道只有门诊大厅一个,大家轮流执勤。每天两班,每班两人。分别是早上七点半到下午两点,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
装好工作服戴好口罩帽子,七点半准时来到大厅,同时还有一起执勤的高姐。彼此微笑着道一声:早!高姐的笑容很温和很饱满,是中年人那种对生活知足恬淡的笑容。我们用微笑问候彼此,用微笑开启今天。
带好志愿者红袖章,接通红外线测温仪,试了试测温仪效果,拿出登记本等等,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我很自然的站在门外,负责就诊人员扫码,过测温仪。高姐站在测温仪旁边,负责登记不会扫码的老人和发烧病人。高姐说门口风大冷哎,我开玩笑的对她说没事,我还年轻,理应照顾您这位老弱。
陆陆续续上班的同事来了,基本上都戴好口罩,偶尔一两个口罩没戴要不硬闯,要不请她们走地下通道。硬闯我也没办法,走地下通道此举实属无奈,面对县里三番五次的暗访,我希望我们执勤的这一班尽量不要出现闪失,也希望同事之间都能相互理解相互配合,不要为难执勤人员,因为大家都会执勤。
住院病人或家属出去买早餐,高姐指引他们,出去请走那边出口,其实很多病人都已习惯,偶尔遇到走测温通道的高姐会立马劝导。慢慢的进医院的人多了,有就诊的患者,家属,还有来探病的。很多年轻人中年人还是值得赞赏的,口罩都已戴好,远远的就掏出手机准备扫码。麻烦扫出来的给我看一下,绿码的请过测温仪,不会扫的问我。有些老人家不会或者老人机根本没法扫,先让他们过测温仪,在高姐处登记。还有些码一扫,就准备进去,哎哎哎,麻烦你等下,等绿码显示,不然扫码有什么意义。也有人手机支付宝扫码要密码登录,他问我密码,我说你的密码问你自己呀,我怎么会知道呢,他不好意思的说也是哦。于是在一边静静的摆弄他的支付宝,我看他弄了半天也搞不好,告诉他实在不行先进去再登记吧。他说不,我都要会弄,不然没法出门。如果我们对每一样事情都抱有这样的态度,相信没有什么会难倒我们。
有一对老夫妻来了,两老约摸都有七十好几了。老爷子右手拎着布袋,左手牵着老奶奶。老爷子口罩倒是戴的严实,老奶奶没带。我说,老人家麻烦你把口罩戴起来。老奶奶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挂在耳朵上,鼻子漏在外面。我帮她把口罩戴好,并教会她下次一定要用手指在鼻根处压一下,不然口罩白戴了。老奶奶很木讷的点点头。导医台的陈姐说:艳子,我这里备了少量的口罩,如果老弱病残行动不便的人没戴来我这拿,其余人没戴门口小店有。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陈姐想的真周到。其实每次看见两老人牵手,都会感觉那个画面很温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无论富贵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我们相扶相持不离不弃。我想幸福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一辈子相濡以沫生死相依呢。
其实戴口罩的人很多很多,但不规范的也不少。大多都是把鼻子露在外面,一方面可能觉得我们这个小县城还是很安全的,一方面也可能真的不习惯。遇到鼻子露在外面的,我都会让他们戴好,再进去。有些大人看病把孩子带来,我也会提醒他们,如果孩子有人看着尽量不要带到医院来。有个大叔骑电瓶车带着他爸到门口,大叔口罩戴好的,老人家没带。我跟他老人家要带口罩,他很配合的说口罩在后面,我去拿,麻烦你帮我扶一下。我扶着老人家,高姐立马拿个凳子出来让老人家坐着等。一会儿家人拿着口罩来戴好,扶着走过测温仪。有一家三口带孩子看病的,丈夫口罩戴好了,妈妈没戴。丈夫说我马上去车上拿,我让年轻的妈妈靠门里等,那样风会小一点,丈夫拿来口罩很自觉的扫码。也有行动不便坐轮椅来的,家属扫过码,我们让病人在门口红外线测一下体温,然后把出口的另一扇门打开让病人进去,马上关门恢复原来的样子,家属则必须走测温通道进入大厅。不得不说,绝大多数的病人及家属都是通情达理的,这不仅仅表现在疫情防控期间,其实平时日常中也是如此,这跟国民素质的总体提升有关,愿医患关系越来越和谐。
大概十点,高峰期过了,稍稍有点空闲。高姐拿来一新口罩让我换上,说一早上讲个不停口罩里全是水汽,换一个。而后又拿两只一次性手套让我戴,说老是帮人家戴口罩,注意保护自己呀。我谢谢高姐,不用了,我还是用手消吧。因为我觉得戴手套再去给老人家戴口罩,会让人家觉得不礼貌,觉得你是不是在嫌弃老人家,将来自己老的时候一定也不愿意这样吧。高姐让我进大厅换她出来站站,说里面暖和一点,顺便和陈姐聊聊天,时间过的快一点……
下午快两点,超声科的霞姐来了,放射科的陈哥也来了,说你们可以下了,于是和高姐交好红袖章,彼此微笑着道一声拜拜,各回各处。
其实要想看清人间百态,医院是最直观的地方。在这里,悲欢离合不断上演,我们能做的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以谦卑之心去敬畏生命!
防控还在继续,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或许很持久。但正如加缪在《鼠疫》中说的:一个人能在鼠疫和生活的赌博中所赢得的全部东西,就是知识和记忆。
因此我们在这场新冠疫情中所赢得的全部东西,也应该是知识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