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接过大狗手里的剪刀,顺手放在旁边的木棍凳上,木棍凳离奶奶床只有一尺之余,阿三不会在意的,迷糊老太太过一会就会忘了剪刀一事,有时候你递给她她要的东西,她还会问“你给我干吗”。
早饭时,奶奶喝了半碗米粥,尽管大丫做的粥比平时阿三做的好喝得多,可她没胃口喝,也不想多喝,大丫的好对她是压力,是负担,她不想拖累大丫。
大家都在吃饭,两只可爱的小兔子不时地在饭桌下穿梭。奶奶伸手拿剪刀的瞬间,脑袋里,一个下半身是血的女人在哀嚎着,“救救我,救救孩子”,又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依稀可见的衣服……
“凤儿(大狗的妈妈),大林(大狗的爸爸)大林,凤儿,你们疼不疼?疼不疼?”
“你们在哪啊,吃饭了,快来吃饭。”
……
奶奶想起儿子儿媳的惨死,奶奶又迷糊了。苍白的脸庞,突起的颧骨,沉陷的双眼显得异常的大,眼里有惊恐,有心疼,有迷茫……
“大妈这是怎么了?”正在吃饭的大丫疑惑地问。
“她这是又糊涂了,近两年一直这样,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说着,阿三放下手中的碗,来到妻子面前,拉着手说,“早晨醒的早,快睡会吧,他们早吃过饭了,去种田了,过一会才回来……”,慢慢地,奶奶安静下来,睡着了。
“她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能给你添麻烦啊”,阿三又犹豫了。
“大伯,正是这样子,才应该让大妈下山,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看”大丫说。
阿三沉默了,老太太有病这么多年,从未带她去看过医生,一是经济条件不允许,一是他一个人没办法带她下山呀。他只是每次下山顺便找个赤脚医生帮她开点中草药,即是中草药,也并不是天天吃。如果早带她去医院,说不定早好了,不好肯定也比现在强。
“她这个样子怎么带下山?”阿三不放心地问。
“过段时间,你的腿好点了,我找人做个担架,让我老公带几个人抬大妈下山就好了”大丫昨天就想好了,“大伯,这几天你安心养腿,我会安排好的”大丫安慰道。
门外,一阵秋风伴着翻滚着的落叶吹来,一片叶子飘过阿三的脸落在屋内,阿三揉了揉双眼……
吃过早饭,伴着柴门“吱”的一声,阿宝来了,带着昨天那两只狼皮和一个包裹。他决定今天跟大丫一起下山,先去看看儿子,然后过段时间让儿子帮大丫带阿三下山。
这里到山下有十几里,崎崎岖岖,高高低低,要带卧病在床的阿三老婆下山实在不易,何况阿三受伤的腿不知何时会好。
院子里,吃过饭的大狗不时地用胡萝卜喂喂小灰兔,又喂喂小白兔,忙得不亦乐乎。屋内,阿三和阿宝正与大丫商量着下山事宜。
“大丫,我替全家谢谢你。”睡了一觉的奶奶又清醒了。
“大妈,不用客气,若大伯不救我,你不开导我,我早就没命了”大丫又重复到。
“天不早了,我们快下山吧”阿宝提醒道。
“是啊,大妈,我要走了,过几天来接你们,不然到山下就天黑了”,大丫想到还要先去阿宝叔儿子家,也想提前点下山。
“是啊,早点走吧,省得摸黑”阿三担心大丫的安全。
阿三把他珍藏的一支鹿角拿来,又揭下自己床上的一张羚羊皮,放在大丫包里。大丫来时带那么多东西,自己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她,不想亏待孩子啊。
这支鹿角他几次想卖掉换钱,可最终也没舍得,想着将来卖掉帮大狗娶媳妇,也许这是他得到的最后一支鹿角。
这张羚羊皮,有将近两米长,一米多宽,皮毛比较厚实,是一只羚羊王的皮。当初,他打死这只羚羊激动了好几天。后来留给了儿子,儿子走后,他又铺在自己床上,算算有十多年了。
这么贵重的物品,起初大丫死活不要,又经不住他们的劝说,又心疼争执的大伯拖着一条刚受伤的腿,就接受了,想着,等他们一家下山后再还给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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