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个电视节目很火,央视的《朗读者》。
与《朗读者》一起大火起来的,还有该节目的主持人,董卿。
节目本身的接地气,一封用词寻常的家书、大作家作品一段无甚关切的文字。以及每一位平凡或不平凡人生的掌故、阅历的徐徐道来,让人痴惘,让人沉醉。
原来我们所认知的大众荧屏,串词暖场的台本中还能读出思想者的深度。而我们自以为熟知的董卿,在浩若繁星的诗词人文瀚海中,采撷自如,人格中散发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淑兰之质。
今年春节期间,我也被另外一个节目“路转粉”了——那就是《中国诗词大会》。诗经中的尔雅、“关雎”、“静女其姝”、离骚中的“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唐诗中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宋词里的“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流觞曲水”、“飞花令”,随着嘉宾答题的信手拈来,我也因此似乎回到了那个诗词所描刻的特定情境。在我看来,能把人的情感用最精炼的语言加以物化的,应首推文言文了。
科技在日新月异的更替迭代,但人的情感宣泄或表达还是跟古人如出一辙,也会面临家国之变,故园之思,免冠之年的少不更事,而立之年的立业成家倾轧,事业、职场、婚姻的各式围城。醉里挑灯看剑,壮志难酬又不怔老之将至。而我们今天眼前的境遇种种,如能去故纸堆中翻翻《史记》、《世说新语》、唐诗、宋词,原来古人在彼时彼刻也遇到了一样的困境,了然起来,都能汲取到相应的营养。
董卿曾在一个访谈节目中提及,大意是:近些年,待曾经历过一些人生的纷纷扰扰,她开始爱读苏轼、辛弃疾的诗和词了。
苏子的词,是“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 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浮生豪迈,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凄清满怀。
稼轩的词,是“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的壮志难酬,也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佳人难觅。
还曾记得我们的每一次触不及防但又无可避免的遇见;
还曾记得我们的每每无可奈何但又如过江之鲫的顾盼流连;
苏子的赤壁“逝者如斯”的旷达感言和稼轩长短句委婉曲折的情思,应该是经历世事的我们,最好的疗伤之物了吧。
古典的款款柔情还能思接千载带来直抵今人心灵的温度,又何尝不是一种“知不可乎骤得”的慰藉呢?
最近开始传统文学的阅读,毋宁说朗读。是与古人对话,也是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最近,是唾手可得的躬身自省。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最近,也是俯仰之间的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