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音和噪音的定义
在乐理学上对于乐音和噪音的定义与我们一般简单认知的“好听”与“不好听”是不同的,前者被定义为有规律的、好听悦耳的声音叫乐音,如MP3播放的优美的歌曲、悠扬的小提琴曲等,后者被定义为无规律的,难听刺耳的声音叫噪声,如工地上搅拌机的声音,切割机的声音等。从物理学角度来说,乐音是发声体做有规律的振动时发出的声音;而噪声是发声体做无规则振动时发出的声音。无论是从乐理学还是物理学来看,乐音和噪音根本区别在于“规律性”,这种所谓的规律性主要表现为声音是否按照一定的频率和节奏传播,人的听觉和心理感受具有惯性感知功能,对于事物的发展渴望掌控和认知的能力,同时人的理性思维主导人去解释和分析事物发生的原理,因此对于所有有规律的事物容易被人类无条件的接纳,这也就是为什么有规律的声音被人们视作是乐音,无规律的声音被人视作是噪音。
中国流行音乐变革与集体共识、集体无意识
流行音乐为什么会受到大众的追捧?流行音乐的变革究竟反映了人类怎么样的心理变化?在探究这两个问题前首先引入一个重要的心理学概念“集体无意识”,这个心理学专有术语从伟大的心理学大师、精神分析学家荣格创立以来一直被人们广泛的关注,所谓集体无意识(Collective unconscious)指由遗传保留的无数同类型经验在心理最深层积淀的人类普遍性精神[1],荣格继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延伸发展出集体无意识理论,在他看来人的意识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意识,第二层是个人无意识,第三层是集体无意识。对于第一层意识来说只是整个意识海岛的最小的一部分,而第二层和第三层无意识部分占据这意识海岛的绝大部分面积,另外对于集体无意识是位于人类意识的最底层,它是一种先天性、遗传性的精神,是根植于一个家族、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乃至全人类的集体共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绝大部分国家,对于“父母”称呼的发音几乎都接近于“baba”“mama”,足以说明人类对于“父母”这个概念具有着相似的集体无意识。
其次集体共识与集体无意识之间的差别,所谓集体共识(Collective consensus)是一个组织或者一个集体成员之间共同遵守、信奉的观念和法则,具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集体共识是形成集体无意识的底层代码,就拿人类发展来说,现在我们能够“无意识”的行走和说话,就是人类经过几亿年在不同环境下不同共识沉淀的产物。
现在回到中国流行音乐本身来看,中国流行音乐的变革集中体现了民族集体无意识的变化。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流行音乐,就中国流行音乐发展史来看,主要划分出这么几个阶段:第一个发展阶段电影原声音乐,这个时期流行音乐只流行于极少数贵族群体之间,而且在他们的集体共识里流行音乐仅仅就是电影中的桥段;第二个发展阶段“黄色歌曲”,由于新中国成立后内地流行歌曲一直被贴着“靡靡之音”的标签,并且禁止创作和传唱,这个时期的人们对于生活的物质追求远高于对于精神的追求;第三个发展阶段改革开放后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改善,人们开始追求精神生活的享受,流行音乐开始呈多元化发展;第四个阶段进入二十一世纪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世界各地的音乐互联互通,此时的中国流行音乐在人们的共识里以及是超越国界限的多元音乐了。
从中国流行音乐变革可以看出人们心理节奏的变更,从静态生活到动态多元的生活,从慢节奏到快节奏的生活,时代变化的节奏会影响人们集体共识的变化,集体共识的变化会影响集体无意识的变化,这种代传式的集体无意识,深刻改变着一代又一代人对音乐的理解。
节奏、节拍以及人的成长期
节奏(rhythm)是指自然、社会和人的活动中一种与韵律结伴而行的有规律的突变。用反复、对应等形式把各种变化因素加以组织,构成前后连贯的有序整体(即节奏),是抒情性作品的重要表现手段[2]。节奏的产生不仅仅体现在声音方面,也同样体现在事物发展变化的轨迹以及运动频率方面,是一种作为人类认识事物了解事物的工具和方法。
而作为衡量节奏的单位节拍,在乐理上常见的有1/4拍(4个音符1拍)、2/4拍(半拍)、3/4拍(四个音符3拍)、4/4拍(全拍),当然所有节拍都是有其固定长度的,而且都是相对而存在的。就生活中的节拍而言,可能是指一个人做事效率和思考速度,当我们在生活中常说一个人做事慢半拍,它中间衡量的标准是以一个“集体共识”的标准来定义,举个例子就一个孩子的做事效率和思考速度来说,一般我们都是用孩子们的“集体共识”的标准来判断,当然不会用成年人的“集体共识”去判断。
当我们在跟人相处时,并不是根据他的性格了解到他的动作传达的含义,而是节奏,节奏就如同骨架,任何东西都能够往里面填。在低级认知里被是作是一个人的性格,再高一级认知认为这是一个人的思维,最高级认知恐怕要属佛学中提到的万法皆空理论“见所相非相,即见如来”,然而其实无论何种认知都离不开人本身,一切只是我们在靠感觉活动。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节奏里,并且遵循着这种节奏做人处事,既是自己定位自己的方式,也是让别人了解自己的标签。例如自己的节奏单位是4/4拍的,你的好朋友节奏是2/4拍的,也就是说你做一件事情的速度以及付出的精力是以1单位数量级的,而你的朋友却是以1/2单位数量级付出的,因此彼此之间长期相处后,以致于我们的感知系统对对方的行为节奏有刻板的心理印象,也就被我们当作是“性格”来说,因此当我们在生活中只要对方一直是按照2/4节拍的进行,那么我们就不会觉得哪里不对,但如果突然有一天按照4/4的节拍与自己相处,于是各种不舒服和难受就出现了,你会想:“这还是我认识的。。。”
一个人成长的历程也是如此,小的时候,不管是说话速度也好,还是思维、行为也好,可能是1/4节拍的,对任何事情都不到3分钟热度,前面说的后面忘,前面想要这个后面又想要那个。到了青春期,随着认知的增加,以及思想、身体各方面的成熟,理性开始产生,可能这个时候的节奏是2/4拍了,做人做事开始考虑其它人的感受,另外懂得分析和思考事情发生和发展了。到了成年期后,一般男生24岁成年,女生21岁成年,这个时候无论是生理节奏还是思想节奏大概维持在3/4拍,开始正式走入社会,接触各类人和事,对自己的所言所行,都有了一定的责任意识,认知格局和维度各方面都变得更加宽泛。当然真正发展到全拍4/4拍时,恐怕要等到生儿育女、组建家庭后了,这个过程可能是较前面几个阶段来说,需要经受更长的岁月沉淀,直到自己在家庭、社会、朋友之间的角色全部架构稳定后,当然这是依据每个人经历不同来实现的,这是一个质变的过程,正如孔子所说四十不惑,可能到这个时候人才是最成熟,思考问题最全面的,思想宽度和深度是人生的极大值。随之而后便是女性的更年期、男性的中年危机,人的节奏开始由全拍又回落到3/4拍,由于情绪的不稳定,生理机能各方面的衰落,人的行为能力和思考能力不断下滑。最后进入老年期,可能是2/4拍、1/4拍的逐渐递减,身体的衰老、生理机能的老化、行动迟缓、思维僵化。总体来说人的一生就是这么一个正态分布,先增后减的变化。
生命体的节奏
大自然的生物总群,也是依靠自身的特有节奏进行集体协作和生存的,对于单个个体的生物来说,它们的节奏杂乱无章,行为能力没有任何目的性和指向性,它们是一个毫无智力可言的低等生命体,但是当这群生命体聚合在一起时,它们会产生出一种令人类都难以企及的高智能效应,这被凯文凯利定义为生命体的“涌现”。试想一下,为什么每次大雁集体飞过天空会呈现出特定的形状,而且它们之间的距离和间隔出奇的一致,就连翅膀扇动的频率都相差无几,难道是它们飞行之前彩排好的么:谁在左边、谁在右边,怎么转弯,怎么保持间距而不影响其它同伴飞行?要是换做是人类,在集体里可以保持这么一种整齐有节奏的行为得需要训练多少年。当然它们确实没有任何彩排也没有任何刻意练习,可以说它们天生就会,这是它们的本能以及生命智慧自然天成赋予的节奏,这种集体性节奏超越所有单个个体的生命智慧而存在,是一种众愚成智的涌现。
人的惯性思维与心理节奏调节
人与生俱来的惯性思维,是我们对世界的初始认知,它无时无刻不在主导着我们思考方向和认知方向,在庄子《齐物论》里有这么一段描述:“狙公赋芧,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翻译过来大意是一个老人养了一群猴子,每天老人都会在早上的时候给这群猴子喂四个香蕉,到下午的给这些猴子喂三个香蕉,而突然有一天老人改变了喂养方式,早上给猴子三个香蕉,下午给猴子四个香蕉,这个时候猴子们都不开心了,于是老人又改变回了原来的喂养方式,猴子们又变得兴高采烈了起来。
在一个有趣的心理游戏中,游戏受试者被要求连续说三次”老鼠、老鼠、老鼠”,然后快速回答游戏者的一个问题,于是当受试者说完三遍“老鼠”后,游戏者问:“猫最怕什么动物”,其中99%的受试者第一反映是自己之前所说的“老鼠”。这便是惯性思维引起的荒诞笑话,足以看出当一个人的思维和心理长期接受一种节奏的影响时,这个人会沦为这种“节奏”心理的“奴隶”而不自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的失败者常常怨天尤人,抱怨命运的不公,而从不去审视自己行为和思维的弊端。因此当一个人真正开始转化自己思维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改变自己心理节奏的时候,也就是突破原始的惯性思维,将原来的1/4拍转变为2/4拍甚至是3/4拍,这是一个艰难而又漫长的过程,当然其中的方式方法各有不同,可以改变节拍的间隔、也可以改变节拍音符的数量,总而言之需要我们的具有生活的智慧和丰富的阅历才能打开这扇思维的大门。
人格分裂与心理失调
当马克思在唯物辩证法论述“人的本质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掀开了人类重新回归人本身是什么的终极哲学命题,“做自己为什么那么难?”这可能是每个人活着最大的焦虑之所在,很多人出门可能就会带上很多张面具,在自己并不喜欢的圈子里谋生,在家里可以按自己的节奏随意安排事情,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然而在社会上处处都是约束和规范,完全与自己的节奏背道而驰,为了社会的分工和协作,同时也为了求生存,即便是带着面具也要坚持下去,然而久而久之,面具与自己的脸相融合了,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成为了我们的人格中的一个自己。根据心理学家研究,每个成年人都至少存在着七种及七种以上的人格,而且会在不同场景不同时间出现,而我们完全不自知。例如在高铭的《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第十九章中提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非常喜欢模仿老人,除了生理特征以外,表情和动作,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惟妙惟肖,人们都认为她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男友也因此离她而去。从节奏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当我们人格变换时,另一个节拍的我出现,行为与思维方式会与本我的节拍相差很大,原本本我以2/4的节奏生活,而另一个我则会用3/4的节奏生活。
现代社会变化日新月异,社会快节奏的发展,让每个身处其中的人越来越感到焦虑和迷茫,生怕自己会被这个社会孤立,生怕会被这个时代所抛弃,这种心理失调的状态已经越来越普遍的存在于社会的各个阶层,即便是那些掌握社会80%财富的人,他们的生活也充斥着各种烦恼和焦虑。如今大家共同面临的已经不再是物质金钱的匮乏,而是集体的精神危机。根据国际精神分裂症试点调查(IPSS)资料,全球精神分裂者人数接近2100万,其中中国780万,这个庞大的数据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惶恐。正如南怀瑾先生早有预言所说:“二十一世纪最大的威胁就是精神”,因此如果不能调节好自身节奏与社会节奏使二者达到均衡状态,即便是拥有了一切最终也只是一场空,可能会验证了那句话:“人生最大的悲剧是人走了,钱却没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