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隔三差五就问朋友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并不总是满意,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可爱的问题。如果对方能说出些什么,我下次也能参考参考;如果对方觉得最近吃得平常,那说明对方食欲还行,心情不差,可以随便聊聊天;但如果对方最近没吃东西,那说明心情不好或者在减肥。这个时候,就最好安慰叮嘱一下。
其实我算不上吃货,平日里也不会特意去搜罗吃的。到目前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依旧是家里的饭菜。可是每次想到吃说到吃,似乎都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那是因为总觉得,一个还能吃得下东西、并且能够感知到美味的人,一定过得没那么痛苦吧,甚至会是幸福的吧。
上大学后,就很少能吃到家里的饭菜了。平日里外面吃饭,种类虽多,味道也还行,只是觉得无论是餐具、食材、味道、还是吃饭的氛围,似乎都没有一点吃的快乐了。外面的大油大盐吃多了,自己的味觉也变得麻木了。平日里吃饭,大多在食堂或者餐馆,用得莫不是一次性餐盒、筷子,食材都失去了本来的味道,吃饭的地方也是吵吵闹闹、人来人往。
金城武在《重庆森林》里说,跑步是一件私密的事情,不能随便跑给别人看。我想,吃饭会不会也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呢?只不过我们都习惯了找人一起吃饭。反倒是一个人吃饭,又会倍感孤单。一个人吃饭,或许会想些什么。不过最好的状态应该是什么都不想,只沉浸在食物的色香味之中。
大多数人的吃饭,只能是一种机械式的生存需要。吃饭进食这件事,就跟工作学习一样,变得需要速率。就像我自己,也永远不会忘记高中为了节约几分钟学习时间,硬是把食管噎到疼痛的感觉。上了大学,时间不再那么紧迫,不过还是习惯了快速吃饭。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细嚼慢咽才健康。只不过食堂里的食物,似乎也没有美味到让我细细品味。而我也还没有精致到花很长的时间去享受一顿饭,味觉也还没有精细到去品尝每一口食物。而隐藏其后的,其实是自身焦躁不安的一种生活现状。
我还没有充足的时间,足够的耐心去把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做好。
之前听过一句佛语,叫“饥则食饭,困则睡眠。”意思就是该吃吃,该睡睡,这才是最高的人生境界。这两件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事,大多数人都做不到,我也是这样一个人。暂且不说睡,结合我自己的经历说说吃吧。
我是一个曾经被吃困扰过的人,这种困扰类似于“暴食症”,只不过我还没到那种程度。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倾向于用食物来宣泄情绪。对食物的质量没太多追求,只是会追求数量,尤其喜好那种高热量的东西,总觉得那样的东西会给人一种充盈感。后来看科学解释,的确有提到,高热量食物能够刺激大脑,分泌一种让人快乐的物质。得知真相后,有点失落,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受生理控制的动物一样,而人是需要自我控制的。再后来,又看到一个很文艺的说法,胃里满了,心就不会那么空了。或许是因为内心空虚,才会想要把胃填满吧。
年初的冬天,一个人走在家教回来的路上。天气有些冷,看到灯光温暖的面包店,就进去买了吐司,准备当做明天的早饭。可是走到半路,忍不住打开吃了一块,并不觉得好吃。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往嘴里塞。边塞边骂:“怎么这么难吃呀?”可是又把它们全都塞进了嘴里。那是一种病态的食欲,没有饥饿,没有享受,只是粗暴得将食物塞进嘴里。
每次路过食堂,无论是不是饭点,都会习惯性地进去逛一逛,买点吃的;路过超市,也会忍不住进去看一看,徘徊零食货架之间,拿起零食看看上面的热量值,然后又放下。
那样的犹豫纠结、无力自控,曾让我倍感痛苦。一直以来的自律清醒,都被击溃。在那样一段阴郁难捱的日子,跟大多数女生一样,我也逗留在长胖和减肥的痛苦之中。那样的日子里,再美味的东西都会成为填充的工具,再难吃的东西也会给我一种充盈踏实的错觉。
面对生活的压抑和痛苦,其实有很多种方式去缓解,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我选择了吃这种方式?或许是因为它简单易行,而又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吧。
很久之后,我不再对食物痴迷。不过,我也没能学会去细细品味每一口食物。吃东西这件事变得平常,也不会再刻意去关注吃。只是偶尔还是会动“暴食”的念头,那是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
进食这件事仿佛成了心情的风向标,有什么样的心情,依旧无法完全自控,只不过比过去更加稳定了,我想这也是一种进步吧。
最近看著名翻译家朱生豪写给妻子宋清如的情书,朱生豪说,“昨天在外面闲逛了一天,一点不快活,我真想吃点真好吃的东西。”顿时倍感亲切,曾经的我也跟朱生豪一样,在不快活的时候也想吃东西。如此看来,平日里总想找点好吃的东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况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会喜欢美食的吧。
下次不开心的时候,不妨尝试着去吃点好吃的东西吧。
平日里,也多多问问身边的人,“最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关于吃,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