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王问神会说:你常说无念（无思或无意识），并且要人习于无念，不知道是否有一种相应于无念的实体？
神会是慧能最有辩才的弟子，他说我不会说无念是实体，也不会说无念不是实体。
王问:为什么？
神会回答说:因为如果我说它是实有，可是在一般人所谓实有的意义上看它是非有；如果我说它是非有，可是在一般人所谓非有的意义上看它又不是非有。所以无念既不是实有，也不是非有。
王问:那你怎样称呼它呢？
神会回答说:我不称它为任何东西。
王问:这样的话，它能是什么东西呢？
神会回答说:没有任何名称，因此我说无念是不可以用语言论说的。我们所以要谈论它的理由，是因为有人提出关于它的许多问题，如果没有人提出关于它的各种问题，就不会有任何论说。它好像一块明镜，如果没有东西在他前面出现，里面就看不见任何东西，当你说你在里面看到某些东西时，这是因为有东西面对着它。
王问:当镜子没有东西可照时，镜子的明亮，是不是也失去了它的意义？
神会回到说，当我谈论被照的对象及其明亮时，事实是这样的，即这个明亮是永远属于镜子本性的东西，并不涉及镜前对象的出没。
王问，你说它没有形相，它不可以用语言来论说，实有或非有的观念不能适用于它，那么，你为什么谈到明亮呢？它是一种什么样的明亮呢？
神会回答说，我们谈到明亮，因为镜子是光亮的，而其自性是明亮，因为现于万物的心是清净的，所以其中有般若之光，这般若之光照遍世界。
王问，就算是这样，又在什么时候得到它了？
神会回答说，只见无。
王便说，即使是无，也是见某种东西。
神会便说，虽然是见，但不应称它为东西。
又问，如果不应称他为东西，如何能有见呢？
神会回答说，见无，这是真见和恒见。
神会把我们的无念本性或佛性比作镜子。它的本性永远明亮，能照见我们的一切，但它又不同于镜子，因为镜子是实有，而它不是实有， 它不像镜子那样存在于我们面前。但它也不是非有，它又确确实实存在，它能照见我们的一切。因此，神会说它既实有又是非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