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放开你的手(09)异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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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14日,星期六,晴。

体力上的付出,王小兰还能忍受。最让她感到精神压抑的,是不知何时就会涌到面前的鄙视和仇恨。

那天,也是午后,休班在家的小兰陪小勇到门前玩耍。刚坐下以后,王小兰想起没有带手机。看到小勇专心致志地玩泥巴,小兰就没有跟他打招呼,而是一个人进到家里。

本来王小兰打算拿了手机就出门,可她忽然想起暖瓶里没热水了。想到小勇玩够回来指定会喊口渴,王小兰就把电热水壶插上,准备烧好热水再出去。热水壶里“咕噜咕噜”开始冒泡的时候,王小兰忽然听到门外几个孩子的争执,夹杂着小勇的哭声。

见到王小兰几步跑出门,三两个大孩子呼啦一下散开了。小勇的小脸上全是泪花,他过来一把抱住小兰:“妈妈!他们说爸爸不要我了,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小兰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热血上涌,涨得脸发疼。大人的恩怨终于波及到了孩子。小兰伸开胳膊,紧紧地把孩子搂在怀里,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庇护他的整个天空:“爸爸最爱我们了,他怎么会不要小勇呢?爸爸过些日子就回来,别听那些坏孩子胡说!”

半夜的时候,外面飘起了细雨,雨声沙沙地响,正是冷热交替气温不稳定的季节。王小兰辗转反侧,始终睡不安稳。其实自从赵成峰离家出走以后,她又有几个晚上睡得香甜?王小兰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想起赵成峰的好,想起他的笑,想起他的一言一行,更加挂念他的吃穿冷暖。

“哗啦!”王小兰猛地爬起来拧亮台灯,发现后窗玻璃被人砸了个窟窿,远远地传来骂声:“引老子输光了钱,你们倒想在家里睡安稳觉!”

小勇吓得哇哇大哭,公公婆婆闻讯从另一个屋赶过来,王小兰整个人从里到外打着寒战。

“成峰也没赢钱,他们何苦来害我们?”婆婆拍着大腿哭。

“这些人跟你讲理吗?一伙人凑在一起有输有赢,输的都想要找个地方出气!”公公面色阴沉,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安慰老伴儿。

这样的情况折腾过几次以后,王小兰反倒有些习以为常。她把自己辛苦赚来的工资绝大部分还给银行,舍不得多花一分钱,只盼时间快点过去,早早把债务还上,成峰早点回家。

王小兰的公婆也开始在自家原有的那点菜地里更加忙碌,只求种出质量更好的蔬菜,换取尽量多的钱来补贴家用。

而此时的赵成峰,正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逍遥快活。当年的他从赌桌上下来以后,兜里只剩下一把零钱。他早已输红了眼,恨不得再战300回合,只可惜已经没有本钱下注。

“赵成峰,别再找我借钱,先想办法把以前的还上再说吧!”债主面对赵成峰,满脸讥笑,“别忘了啊,咱那钱可是按天算利息!”

蓬头垢面的赵成峰,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他不相信自己能输掉那么多的钱。一次又一次,他总觉得机会就在前方,引诱着他再一次下注,可结果他借来的本钱又输个精光。拿什么来偿还对方呢?那些债务自己根本就无力面对。

“跑!”一个念头在赵成峰脑海中闪过。他把兜里所有的钱掏出来,买了一张远程车票,心想走到哪里算哪里,总比让放债的人抓住了,缺胳膊断腿的强。

逃到外地的赵成峰,凭借自己英俊的外表,很快在一家大宾馆找了个门童的工作。工资比较低,好在有小费,更何况赵成锋没有一技之长,卖苦力的活又不想做。

以前跟着大伯,赵成峰奢华惯了。现在赚来的钱除了房租和伙食费,他兜里的零钱都能计算到“角”。怎样才能赚到更多的钱,成了赵成峰日思夜想的问题。

那天,正是赵成峰当班。门外停下一辆豪车的时候,赵成峰走上前,机械地拉开车门。车里出来的是一个妖艳贵妇。那人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下车以后她并不着急入内,而是上下打量了赵成峰几眼:“哟,好帅气的小伙子!你们家王总可越来越有能耐了,门童都能整得这么养眼!”

在旁边点头哈腰的主管已经修炼成精了。他赶紧一指赵成峰:“快帮李小姐把行李送到她的房间去。”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小眼镜,不无嫉妒地看着赵成峰随李小姐进入大厅,经由电梯直上顶层。

而这个所谓的李小姐,媚眼如丝,当天晚上就给赵成峰打来电话,请赵成峰陪她到房间里聊天。做为过来人,赵成峰当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于是,赵成峰就跟攀上了武则天的张易之一样,成了李小姐的入幕之宾。

“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也不成个家?”李小姐歪着头躺在床上,手指在发间缠来绕去。她对赵成峰有些好奇,问的时候又显得漫不经心,似乎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家里太穷了,哪会有姑娘给我?”赵成峰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衣服,不敢实话实说,只能欺瞒李小姐。反正像他们这样的关系,你情我愿,仅仅是金钱和肉体的交易,图的又不是一辈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鉴于生意繁忙,李小姐经常在多个地方往来穿梭,赵成峰只需要负责在当地“接待”就好。平时,哪怕是李小姐不来的日子,赵成峰的花销也全部由李小姐供给。

赵成峰不需要当门童了,日子重新花天酒地,甚至过得比以前更加痛快。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在没有“任务”的日子里,赵成峰就独自消遣,完全忘了家里的妻儿老小,终于再次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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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营第3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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