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重点人物
8,芮小丹。璞玉。说到本书的主女人公,应该怎么形容呢?不谙世事?不太符合刑警的标签;老于世故?在丁面前,她又是如此的单纯;甚至是最后的慷慨赴死,又该如何解说呢?权且说成是未经雕琢的璞玉吧。母亲是英籍华人,家境殷实,他自己也有英国永久居留权,说她是精英丝毫不过;可她仅仅是古城的普通刑警。父亲是演员,腰缠万贯,又名声在外,女星养成记可谓水到渠成;可她仅仅是古城的普通刑警。两条康庄大道弃如草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这就是病态,世人眼中的病态。而只有丁看懂了她——真性情。没错,这不是病态,这是真性情。不被外物所扰,不以别人的意识转移自己的意志。那我不禁好奇:世人的眼光真的正确吗?太注重别人的思想,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病态。所以说她是璞玉。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她的境界,因为我是俗人,文雅点就是草根吧。所以,我也只有仰望她的性情了。
璞玉的爱情永远是深邃的。她的爱情来得那么的细水长流,那么的润物细无声,悄悄地,它来了,是归人、不是过客。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丁的呢?严格说来,是在欧阳雪欺负丁的那桌酒席上。看见欧阳雪欺负肖亚文托付给自己的人,芮心理就不落忍的,正是这个不落忍,才让她鼓起勇气去找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的父亲借20万,是什么力量能让她想自己敌人低头,答案呼之欲出。这个不落忍就是源于丁宁愿卖唱片也不像自己低头,是源于她的性本善。还记得丁第一次去芮家吗?她没有那些一般女人的那一套含蓄委婉,而是那么干脆而果断。聊天的内容都是天国的女儿等精神食粮;做饭都要用一整天的时间来煲汤;看自己心爱的男人吃饭显得是那么的幸福;最后还有那惊世骇俗的一脱……是那么的坚决,就像勇敢赴死的而战士一样,如同等候简约的士兵一样。在她眼里,爱情不是金钱,更不是物质;什么都不重要了,羞涩、矜持、腼腆、性爱,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最后的结果,只是内心的强烈撞击,只是一团火焰的肆意燃烧。
璞玉的礼物永远不是金银玉器,钗粉胭脂等俗物,而是传奇,是不可能,是神话。用一个神话作为礼物让爱人送给自己,她的格局有多大可见一斑。至于礼物为何物,下文细表。
最后我们再说说她的死吧。芮结束卧底任务返程的途中,在荒无人烟的官道上偶遇通缉已久的杀人犯,作为刑警的天性让她做出了最正确也是最找死的决定:单枪匹马迎战三名悍匪。这不是极度的个人英雄主义作品,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电视剧里她是被炸死的,还放跑了两名主犯;而原著里她把犯人都绳之以法后也落下了重度残疾,自感无福消受丁磅礴伟岸的爱,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这也就是剧组担心观众的心理承受能力而做出的些许修剪,无伤大雅。可是芮小丹确实是死了,不带走一粒尘土地去了天国。别了,我的爱人;别了,这美好的世界。人们说喜剧是把美好的东西夸大给人看,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芮的死无疑是悲剧的,给本就压抑的故事平添了一份悲情色彩。好人不长命的说法我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她的死是文化属性的产物。因为芮活得太极致了。睿智而不失雅兴,通透而富含清秀,上帝本就容不下这样逆天的存在,天妒英才也并非无的放矢。留给丁的也只有那一首永痕不灭的天国的女儿。当然,对于丁来说芮也只是一匆匆过客,可是这个带血的句号需不需要如此残忍,如此催泪?
9,丁元英。混混。最后再来说说我们的主人公吧。肖亚文说丁元英是个极品混混,芮小丹直接回了句:极品混混也是混混!细想下来,也只有用混混二字才能形容丁。这里的混混也不一定是贬义词,是真的找不到更适合的标签。思想家,哲学家、经济学家、大男子主义、救世主?似乎都沾点边,可是都不准确,索性九就叫他混混吧。混在这纷繁复杂的社会里,混在这嘈杂的红尘中,混在现实与历史的时光隧道里,混在俗世与仙境的边缘处。只是想方设法地寻找自己的一方净土。
丁元英。家境普通,自学成才,赴德留学,前后在德意志停留十年,有德国永久居留权,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让自己成为商业奇才,自诩为中国金库的钥匙,在瞬息万变的商场翻倍赚钱如探囊取物一班。可不知为何,却也让自己成了方外之人,可谓是最简单的复杂人。简单得只想自己找个安静的旮旯角落养生;复杂到看透了人世百态,对传统文化的成见已然深入骨髓。与其说是去古城安静,倒不如说是不屑搭理传统文化。
丁的故事是从解散私募基金开始的。私募基金是用德国人的平台、丁头脑、以中国人的钱为本金掠夺中国人的钱,一年下来,以一亿欧元为本金净赚9800万欧元,其利润可想而知。眼看走入正轨,可是丁撂挑子了,也许是爱国主义使然吧。不才认为,爱国主义用在他身上似乎也太俗了点。总之他回国了,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洗洗灵魂。韩楚风不都调侃他是汉奸吗?宁愿冻结资产也要回国,是他要寻找归属感。虽然在德国如鱼得水,但总觉得自己永远融入不了德国的主流社会。就像他和芮在火锅店讨论的那样,一直生活在祖国的人根本体会不到什么是主流社会,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主流社会,没有参照,他们的归属感是打娘胎里就有的。
回国后,过的是一宅到底的生活。每天一碗混沌,一盘炒面后就回家品茶、听歌、抽烟、上网,当真是神仙一流人品,或者说是混吃等死。从这些就不难看出,他只想安静,倒有一股不与世俗为伍的高洁。只是滚滚江流中的一叶扁舟,飘到哪儿是哪儿,直到他遇到了芮小丹。
他与芮的结合本就是意外,是巧合。一个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一个整天忙着查案,只是芮觉得有愧于肖亚文,礼貌性的轻丁吃顿饭,也就有了饭桌上的剑拔弩张,也才有了五十万的豪赌,也才有了那一丝若隐若现而丁却要恍若未闻的情愫。恍若未闻是他在逃避,是不想与任何女人有交集。他瞧不起传统文化,怕女人。这个怕不熟害怕,而是不屑,他从内心深处就不想搭理女人。“女人是形式逻辑的产物,辩证逻辑的障碍”,这是丁的原话,而他偏偏就是辩证逻辑的强者犹如人能受得了他吗?有女人能适合他吗?肖亚文转述丁前妻的话就更绝了:“他永远都不会和你吵架,他无所不能的包容会让你觉得自惭形秽。”所以,定对于女人来说就是绝缘体。
可是他那一颗好似万年玄铁的心也被芮融化了。就在那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就在那温性别墅的一楼客厅。芮那惊世骇俗的一脱确实把丁吓到了,正如芮说的那样:女人的那一套就免了,直接进入主题。丁本不是无情物,他只是怕女人,没有勇气去接受,她是璞玉,而自己却不是好匠人。最后也只有逃。可是却也让芮畅通无阻地闯进了心扉。当芮后怕曾经面对的死亡时,她才知道自己真的爱他;他也才有勇气去接受她。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命运使然。
说起命运,丁的命运就只有孤独。就像韩楚风说的那样:真正的哲人独处着,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孤独,而是因为在他们周围找不到同类。无疑,丁元英就是这样的一个孤独者。毕竟他想得太多了,几乎已然把这个社会看透了,佛说身无常无方得解脱,心无常物方为自在。丁本来就身无长物。家产数千万却只吃炸酱面,每天就是烟酒茶歌,乐得自在。物质最求?别侮辱他了好吗!他的心里也只有对道的追求,对人生真理的感悟。“如果孝顺是义务,那就别谈母爱有多伟大”,这话我们看来是大逆不道,是人神共愤。可是细细想来,似乎也没错;“社会讲一个靠字,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就是不靠自己”,多么经典的一句话,多么响亮的一记耳光;“他从来不问自己要的是什么主,其实他要的民主归根到底还是你要为我做主的主”,听着有点拗口的话却是给我们几十年的民主开了一个赤果果的批斗会……太多了,真的是数不胜数,似乎人类所有的极端思想、尖锐批评家都集中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我不知道现实中是不是有这样不是人的人,本来就是艺术,也没必要吹毛求疵。可关键是作者为什么要塑造这么一个人物?是对现实的不满?还是要含沙射影?亦或者是想传递某种声音?也许几者皆有。不管怎样,丁元英都是天国向我们打开的一扇窗户。